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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進一間酒吧。在英國俱樂部以外的地方,明智的做法是不要點杜松子酒。所以他要了茲比酒,這種茴香酒加水會變得渾濁。十點的時候,酒吧關門了,這是穆斯林華夫脫黨政府和令人掃興的憲兵司令達成共識的結果。離開的時候,範德姆的視線有一點兒模糊。
他朝老城走去。在經過一個寫著&ldo;禁止軍人入內&rdo;的牌子後,他進入了博卡。在狹窄的街道上和巷子裡,女人們有的坐在臺階上,有的倚在視窗,抽著煙等待主顧,和軍警聊天。其中有幾個和範德姆打招呼,用英語、法語和義大利語叫賣她們的身體。他拐進一條小路,穿過荒廢的院子,走進一個沒有招牌的、敞開的門洞。
他爬上樓梯,敲了敲二樓的一扇門。一個中年埃及婦女開啟門,他付了她五英鎊,走了進去。
寬敞的內室燈光昏暗,奢華的裝飾已經褪色,範德姆坐在一個墊子上,解開襯衫領口。一個穿著燈籠褲的年輕女人把水煙筒遞給他。他深深地吸了幾口大麻。沒多會兒,一種令人愉快的慵懶的感覺籠罩了他。他用手肘支著身子,往後半仰著,四下張望了一番。房間的陰影裡還有另外四個男人。兩個埃及官員‐‐富有的阿拉伯地主‐‐坐在一張矮榻上漫不經心地低聲交談。第三個人已經在大麻的作用下昏昏欲睡,看著像是英國人,也許和範德姆一樣是個軍官。第四個人坐在角落裡和其中一個女孩說話。範德姆聽見了片言隻語,判斷出這個男人想把女孩帶回家,他們在討論價格。這個男人隱約有些面熟,但範德姆喝醉了,現在又吸得昏昏沉沉,沒法調動記憶想起這個人是誰。
一個女孩走過來牽起範德姆的手。她把他領到一間側室,拉上了簾子。她脫掉她的系帶露背上衣。她有著瘦小的棕色胸部。範德姆輕撫著她的臉。她的臉在燭光中變幻不定,一會兒看起來衰老,一會兒看起來非常年輕,忽而兇猛貪婪,忽而脈脈含情。在某一刻她看起來像瓊&iddot;阿伯斯諾特,但當他最終進入她時,她看起來像艾琳。
五
阿歷克斯&iddot;沃爾夫穿著一件加拉比亞,戴著一頂土耳其氈帽,站在英國總司令部大門三十碼開外,兜售使用兩分鐘後就會壞掉的紙扇。
風頭已經過去了。他已經一週沒見到英國人抽查身份證件了。那個範德姆沒法無限期地施加壓力。
沃爾夫感到足夠安全了之後就立刻到總司令部去。進入開羅是一場勝利,但毫無用處,除非他能四處勘探、挖到隆美爾需要的資訊,並且要快。他回想起他和隆美爾在加洛那場短暫的面談。沙漠之狐看起來一點兒也不狡猾。他是個小個子的、不知疲倦的男人,有一張咄咄逼人的農夫的臉:大鼻子,下垂的嘴,下巴上有道溝,左臉上有一條鋸齒形的傷疤,頭髮剪得很短,被帽子完全擋住了。他說:&ldo;兵力,師的名字,參戰和儲備各有多少,訓練的情況。坦克的數目,參戰和儲備各有多少,維修狀況。彈藥、食物和汽油補給。指揮官的性格和態度。戰略和戰術意圖。沃爾夫,他們說你很能幹。他們最好沒搞錯。&rdo;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沃爾夫只需在城市裡四處逛逛就能獲得一定的資訊。他可以觀察休假計程車兵制服,聽他們聊天,由此可以得知哪支部隊駐紮在何處,什麼時候返回戰場。有時某個中士會提到死傷統計數字,或是德軍坦克所裝載的防空武器88毫米高射炮毀滅性的效果。他聽到一個軍隊機械師抱怨昨天送達的五十輛新坦克中有三十九輛需要大修才能重新使用。這些都是可以發給柏林的有用資訊,那裡的情報分析員會把這些資訊和其他片段拼在一起形成大的圖景。但這不是隆美爾想要的。
在總司令部裡某處會有幾頁紙寫著這樣的東西:&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