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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表示就按照平時的收費來,一晚上四千,我想了想,我說你這情況三千就行,因為我的活兒和食材都會少很多,她堅持說不能因為她的要求耽誤我賺錢,來回說了兩句,我說等你來再說吧。
放了電話我就在琢磨給她做什麼吃的,想起她那天提到的,吃不到媽媽做的梅乾菜包子的遺憾,那天早晨我去她家廚房看到那包真空包裝的梅乾菜,就差不多可以肯定問題出在哪裡了,我決定,去農戶收些仍然「活著的」梅乾菜,給她包包子吃。
至於為什麼說「活著」,農戶的梅乾菜沒有殺菌,沒有真空包裝,厭氧耐鹽性乳酸菌還活著,農戶儲存梅乾菜會反覆晾曬,這種菌在遇到陽光後會死亡,但死前會分裂無數的芽孢,農家曬完後又收回自家醬菜罈子了,芽孢返回暗無天日的環境中,厭氧菌復活。
在反覆的晾曬過程中,這種厭氧菌不停地復活、堆積,而梅乾菜的鮮味正是它所帶來的。所以我有信心,只要在農戶找到梅乾菜,這包子就能重新鮮起來。
但問題是去哪兒找呢?
家裡沒什麼親戚在農村,打聽了一下,也沒人認識,認識的家裡也沒梅乾菜,我一咬牙,乾脆就抽週日一天時間,去鄉下碰碰運氣。
那天一早我開著我的麵包車,定位了周邊一個比較大的村子,這天天兒好,算是老天幫忙,因為大家雖然在春天開醃,但往後遇到太陽好的天兒,也會掛出來曬曬,這樣說不定我就能看見。
麵包車是開「局」後買的,二手的,平時也不開,就需要裝卸貨的時候開出來,上路沒多久就覺得悶得喘不過氣,手伸到出風口試試,果然,空調又壞了。
我把車窗折騰下來,雖然快立秋了,溫度還是一點沒降,大太陽轟轟的,天氣預報說白天有36度,吹過的風都是燙的。
很快我的小麵包車裡就像個桑拿間,坐墊都燙屁股,等我摸到那村子,已經在裡面汗蒸了一兩小時。
我在村口停下,想我一廚子,怎麼吃著西天取經的苦頭,這麼一想竟自己樂起來。我停好車,帶好包和早已曬熱的瓶裝水,就打算挨家挨戶去化緣了。
跑了四五家,唯一的收穫就是一瓢冰涼的井水,我拿它從頭澆下來,痛快,舒服,等再走四五家,衣服頭髮就都幹了。
老鄉說村裡有個飯店,邊說邊掀著洗得發黃的白汗衫,拿蒲扇朝肚皮上扇著,「我記得老趙家燒過梅乾菜燒肉啊,」又扯著嗓門往裡喊一聲,「是不是啊建國他媽?」
屋裡面的女人嘟囔著說了句什麼,我沒聽清,建國他爸瞅了瞅我,「你往東再走半里路,就找到老趙家飯館兒了,全村就那一家飯館,好找得很,我說,就你一個姑娘家啊?找那梅乾菜幹什麼用的?」
幹什麼用的?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句話:討女神歡喜的。
阿彌陀佛,造次了,造次了。
「回去做菜,謝謝大叔。」
後來的故事也不算太曲折,我找著了老趙家飯館兒,進去點了兩個菜:梅乾菜燒肉、梅乾菜燒餅。
味道是真的好,跟店主一打聽,梅乾菜是從他小舅子家收的,我說我喜歡,想去買一些,開飯館兒的老趙拿一副「城裡人就是會造」的眼神把我看了看,就真帶我去他小舅子家買菜了。
我想,得虧我長了副童叟無欺的臉。
好在小舅子家也不遠,去說明瞭來意,舅媽就從裡屋給我抱了兩捆黑壓壓的菜出來,還不好意思跟我收錢,我硬塞了五十元給她,「大嫂,我還圖下次呢,回去要是朋友喜歡,下次還來您家買。」
我開著我拉風的麵包車,帶著兩捆透活的梅乾菜滿載而歸,熱歸熱,可那心情不亞於開著法拉利載著兩捆鈔票。
後來我跟尚宛講到這段,她斜了我一眼,「你去『化緣』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