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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情況之下,袁授計劃的大事會是什麼?他已是世子,一旦宣城城破,鎮北王登基已是必定之事,最有競爭力的袁攝如今官司纏身,袁授的太子之位可以說早已收入囊中,大事……這種時候計劃的大事……
顧晚晴的心跳快了兩分,抬眼看向左東權,他略顯猙獰的臉上一片平靜,似乎並未對她說過什麼一樣。
“左將軍好意提醒,我會牢記的。”顧晚晴垂下眼去,輕輕朝他福了一福。
左東權眉頭微蹙,似乎有些不滿意,顧晚晴已笑道:“我們快回去吧,世子怕要等急了。”說罷,轉身而去。
回到程家時,程織早已被程大嫂打發去睡了,程大嫂也去服侍婆婆入寢,阿胖在外頭和一群小子放鞭炮,屋裡只剩袁授和程義兩個。袁授這時候也差不多醉了,雙頰微染紅暈,半眯著眼睛靠在榻上,一雙長腿蜷縮著,讓出大半榻位給程義坐著,程義用大碗盛了酒,還在勸他,他僅是輕輕搖頭,端著酒碗的手微微傾斜,碗裡的酒好像馬上就要傾出,卻又總是差了那麼一點。
“大郎回來正好,來,再陪大哥喝一碗”程義酒量不俗,把袁授灌了個半醉,他自己倒像好人一樣,清醒得很。
左東權深深地看了趕過去照顧袁授的顧晚晴一眼,就被程義拉去喝酒,轉念一想自己話已說到,要是她不肯,再另想他法就是,一心想得她的準話卻是太蠢了,當下便不再糾結,去與程義喝酒。
顧晚晴走到矮榻邊彎下腰去,端過袁授手中的酒碗,袁授頓了頓,抬眼見是她,這才鬆了手,等她把酒碗放好再回來,袁授抬手將她拉到懷中,也不說話,就這麼輕輕地擁著。
顧晚晴扭頭看了眼左東權和程義,見他二人勸酒頻頻無暇旁事,心中稍穩,也不推開袁授,任他抱著,輕輕地撫了撫他的頭髮。
一定是有事發生了。
不知什麼時候,
兩個人變換了姿勢,袁授則枕在顧晚晴的腿上,顧晚晴還是半擁著他,偶爾用指尖梳理他的髮絲。
她不會和他說的。
左東權說過的話,她不打算照做。能讓她堅持的事很少,如果是之前,她會勸他以大局為重,但現在,她想,如果一個男人連自己喜歡的人都不能保全,如果他打算靠聯姻這樣的手段來使自己達到最終目的,那他並不是一個真正的頂天立地的男人。
無論前路有多艱辛,她都會陪他一起走,無論成功或失敗,他們總是試過,她亦不離不棄不嗔不悔。可若他為了多一分成功的希望而拋卻誓言,讓她理解讓她忍,那麼,她會讓他滾的。
袁授是在清晨的鞭炮聲中醒來的,好多年了,在與顧晚晴在一起之前,他的睡眠向來輕淺,丁點聲音都能擾到他,現在他的警覺性則要差了很多,炮竹聲震耳欲聾,他是實在抵不過了,才睜的眼睛。
睜開眼,便見顧晚晴歪在那熟睡,他這才驚覺自己枕著她的腿睡了整晚。
袁授醒來後並不急著起來,靜靜地盯著顧晚晴的睡容,輕輕合了眼,須臾間又猛然睜開,挺身起來。
他這一動,顧晚晴也睜了眼,齜牙咧嘴的,卻是腿麻了。
袁授連忙替她揉,被顧晚晴開啟雙手,揮手讓他站到一邊去,然後自己慢慢地站起身來活動開了,好半天才緩過來。
“程大哥酒量真不錯。”袁授有點訕訕的。
是你心裡有事吧?顧晚晴也不點破他,輕笑道:“明明是自己酒量不好,卻非得說是人家酒量太好。”
袁授笑笑沒有說話,伸手替她順了順鬢邊碎髮,“我……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他說得猶豫,顧晚晴心裡一緊,想到昨晚左東權說過的話,心裡忽地極怒,怎麼?原來那些話不是左東權護主心切才說的,而是出自他的授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