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頁(第1/2 頁)
李珏閃身躲過了, 瞧了眼跪在地上的許憫月,轉頭對福全道:「把人送回去。」
說完一撩衣擺跪了,道:「母后,你當曉得,憫月是許家唯一的後人了, 我若不能顧及,母妃在天之靈必不能安息, 這是我唯一能為母妃做的了。至於這中宮之主,自然由您做主,皇兒斷不會有異議。」
他這話音落了地,氣的嚴太后手發抖, 一疊聲道:「好好好,你既如此念舊,便在此處跪著吧。」
許憫月被幾個宮人攙扶著出了帳, 聽見那帳裡的話只覺心裡溫熱,微濕了眼角,終究,他們的情分還是旁人及不上的。
她迎面撞見了媚生,瞧見她從追雲上下來,微愣了一下,而後釋然一笑,與她擦身而過。
媚生看的明白,那笑裡都是輕蔑與不屑,大概是不將她這個替身看在眼裡的。
她不動聲色的站了片刻,並未進帳,轉身走遠了,畢竟皇家齷齪 ,能裝不知道便裝不知道罷。
次日一早,便聽小橘神神秘秘道:「娘娘,昨日聽說陛下在太后帳中跪了一夜,為的是要太后放許憫月一條生路。」
媚生沒作聲,倒沒想到許憫月在李珏心中佔了這樣重的分量,她微有些悶悶,出了門去給嚴太后請安。
卻被告知太后頭風犯了,暫不召見,待到了晚間才差人喚了她去。
嚴太后一夜間彷彿憔悴了些許,她坐在高榻上,朝媚生招了招手。
媚生走過去攙了她的臂,聽嚴太后嘆息道:「阿生,珏兒雖不是我的骨血,可自從寄在我名下,我便視如己出,一手將他扶上了這個位置,只還是及不上他的生母啊。」
李珏生母許貴妃,生前備受寵愛,卻在李珏十四歲那年扯進了謀逆案,被一杯毒酒下了葬。
許家一門男丁皆斬殺,女眷皆流放,多慘死於流放途中,只聽說一對母女於途中逃脫,便是許憫月母女。
許憫月原是李珏的表妹,年幼時極得貴妃喜愛,常入宮陪伴,被視作親女一般,與李珏乃是青梅竹馬的情誼。
現如今過去了這許多年,他仍舊深念舊人,深念許家,便似在嚴太后心裡紮了根刺,他終究不是親生,即便得了她天大的恩情,也比過他的生母,他的舅家!
是以聽眼線講這國公府新認回的女兒有些肖似當年的許家姑娘,便急急趕了來。
媚生默了一瞬,接過宮人送進來的燕窩,捧至太后手邊,道:「母后且喝點燕窩消消氣,陛下雖念著舊人,可這中宮之位仍舊讓您做主,可見是對您更為敬重的。」
嚴太后嘆了口氣,拍了拍她的手:「阿生,你是個懂事的,如今這後宮,也只你能進的了珏兒的身。」
頓了頓又瞧著她的肚子,帶出點笑意:「爭取早日懷個麟兒,母后給你做主,封你為後,如何?」
「不敢,阿生何德何能。」媚生有些惶恐,急急跪了。
嚴太后便來攙她的手,和藹道:「當的起,蘇太傅這些年在朝堂之上替我操心勞累,他的女兒我自是要多加照看。」
媚生心下一驚,才曉得父親一直以來站的的是太后,不是新帝,怪不得夢裡落得那樣的下場。
她正思量,聽嚴太后又道:「今日太醫院新配了些藥酒,皇兒連日來奔波勞累,阿生且帶去給他解解乏。」
媚生接了那藥酒,躬身退了出來。
夜已深沉,潑墨一般籠下來,明黃的主帳裡透出熹微的光,媚生遲疑了一瞬,差人去通報了。
看見福全掀簾走出來,躬身道了個請,才步了進去。
李珏正批摺子,珊瑚木屏式桌燈映出他輪廓鮮明的臉,聽見腳步頭也不抬,不鹹不淡道:「賢妃深夜來此,可是有事?」
媚生行了禮,將描金託盤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