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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傅知微盯著剛剛燒漲的熱水也能看得眼睛發直,宋剛被她這副呆呆的樣子逗樂了。
他從架子上拿了個乾淨的陶碗,細心地過了一遍水,又在旁邊掛廚具的架子上拎了一個長柄鐵勺子,鐵勺一動,便從後面放著的鐵桶裡面舀了一碗杏黃色牛奶一樣的湯汁遞給她。
「嘗嘗,暖身子的。」
傅知微小心翼翼地接了過來。
「這是益州城這邊的人最愛喝的奶茶,用磚茶和牛奶煮出來的。」
司矍在一旁給她解釋道。
「軍中的將士有些還要在裡面放白胡椒麵,祛寒,杳杳,你嘗嘗喜不喜歡。」
傅知微懵懂地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味道嘗起來怎麼樣,但這奶茶聞起來又香又甜,除了尋常牛奶的甜膩味道,還有一股撲面而來的茶香。
她吹了吹奶茶麵上冒著的熱氣,低下頭用嘴唇小心地沾了一點。
鹹的,有一股濃鬱的奶香味,融化在舌尖上,最後就變成了勾人的甜味。
好喝。
傅知微眼睛一亮,露齒沖宋剛笑了笑。
「好好喝。」
宋剛憨憨地摸著後腦勺,罕見地耳根子都紅了。
喝完奶茶,司矍繼續帶著傅知微繼續朝著阮靖將軍的帳篷走去。
傅知微一路走來,見身側不時有身著鎧甲的將士荷戟直立,或神情肅穆地立於在操練場上,步兵們一次次隨著口令劈砍,喊聲震天,直入雲霄,他們的面頰上雖然帶著風吹日曬留下的傷痕,卻滿臉堅毅,不容任何退卻。
苦中作樂,這才是軍魂。
她自小在宮裡面錦衣玉食地長大,無憂無慮,宮女環擁,但即使是上輩子流亡的日子裡的心境,也同軍營裡面的感受完全不同。
這一刻,她卻突然明白了綰綰為什麼會格外嚮往這裡。
傅知微的腳步慢了下來,扯了扯司矍的衣袖。
「怎麼了杳杳?」
司矍牽著她的手,疑惑地問道:「馬上就到阮靖將軍的帳篷了,是不是覺得冷了?」
他將她另一隻手也拉了過來。
傅知微搖了搖頭:「司矍,軍營和我想得完全不一樣。」
「我還以為會特別特別壓抑,但是這些人都好好。」
她抽出一隻手比劃了一下。
司矍將她的雙手牢實地捂在他的手掌裡面,見她的手都還是暖的,鬆了口氣,說道:「軍中的將士哪個都想著回家。」
「家裡面才有他們牽掛的人。」
他原本同這肅殺的松枝霜雪般冷厲的眉眼驀然柔和下來。
「誰也不知道下一秒還能不能活著,所以軍營裡面的將士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拼盡全力地活著。」
他說。
看著司矍專注認真的神色,傅知微像是被蠱惑一般,忍不住踮起腳尖拂去落在他俊朗眉目上的點點白雪。
多少忠魂烈骨被永遠埋葬在這茫茫白雪之上。
因為這裡無限頻臨死亡的荒蕪和虛妄,所以只剩下了對生極盡熱烈的坦誠和渴望。
她將身子往司矍懷裡面拱了拱。
「走吧。」
傅知微依依不捨地將頭從他懷裡面探了出去:「阮靖將軍估計要等急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傅知微覺得自己還沒有好好坐下來看幾場雪,就已經到了年關的當口。
北虜近幾日的動作消停下來,軍中將士都鬆了口氣,開始製備著年貨,以期過一個熱熱鬧鬧的好年。
司矍本來打算在益州城內陪著傅知微過年。外面天寒地凍,軍營離著益州城遠,杳杳跟著他必定得在軍營住一宿,他怕杳杳受不住這苦。誰曾想還沒有等他說話,傅知微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