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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鉞息有種彷彿被冒犯了的尷尬的不安，坐下拿起了筷子，卻沒夾菜，&ldo;您其實，不必這樣。&rdo;

顧勤夾了一片豆腐到他碗裡，而後才道，&ldo;你以為我是怎樣，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吃？&rdo;顧勤語氣有點重，&ldo;我是為你好，不必這樣低聲下氣。&rdo;

王鉞息默默扒拉白飯，餐盒被他掏空了一半，那片豆腐依然在那擺著，像是落了雪的富士山。

顧勤瞪他一眼，&ldo;吃菜！&rdo;

王鉞息夾了一筷子胡蘿蔔。

顧勤在心裡暗暗嘆了口氣，低聲道，&ldo;我應該講過的吧，有一個，對我影響非常大的人‐‐&rdo;

王鉞息低下頭，聽老頭回憶童年，最沒意思了。

顧勤提起那個人，也不由得放下了筷子，目光悠遠了許多，&ldo;在我和你差不多大的時候，已經跟著他了。球隊和學校不一樣，好像對體罰的容忍度高一點。或者說，那是一種被預設的規則。&rdo;

王鉞息討厭任何預設規則。

&ldo;他是我的‐‐大師兄。其實那時候雖然在一個隊，他遠得像是太陽，我雖然也不差，但絕對不敢夢想他能把目光停留在我身上。&rdo;任何人提起崇拜的偶像時，都有一點的卑微。

王鉞息也放下了筷子，他定定看著顧勤，單刀直入地問，&ldo;他打您嗎？&rdo;

顧勤笑了，&ldo;打，是輕的。&rdo;

王鉞息看他，&ldo;不是球隊學長那種打，我是問，像那天，你對我，那樣。&rdo;

顧勤越發笑了，甚至有點驕傲，&ldo;當然。不過，我沒有你厲害，敢和他對著幹。大師兄是個很霸氣的人，不允許別人有任何一點冒犯他的權威，你可能想像不到，他一個眼神，就可以讓幾百人的球隊瞬間安靜下來。&rdo;

王鉞息沒接話，卻在心裡默默道，我爸比你師兄霸氣多了，他讓人聽話，不用任何眼神。

顧勤看著王鉞息，&ldo;我今天當眾打了你，委屈嗎？&rdo;

王鉞息想了想，&ldo;還好。&rdo;他說到這裡，又補了一句，&ldo;看在您請我吃飯的份上，顧老師，不管以前您是怎樣的教育方法，取得了多少成就，附中的人，真的不吃打這一套，您如果執意如此的話，總有一天會出事的。您已經木秀於林了。&rdo;

顧勤聽他說了話，仔仔細細地看他，倒把王鉞息看得不好意思起來，&ldo;我說的是心裡話。&rdo;

顧勤定定地，&ldo;我知道，他們不吃這一套，我在乎的，你呢？&rdo;

王鉞息沒吭聲。

顧勤看他，&ldo;你曾經跟我說過，你不是個需要用板子教的人，坦白講，我某種程度上認同。可是，這兩天，我越來越發現，你也並不是真的能管得住自己的那種人。&rdo;

王鉞息沉默。

顧勤靜靜看他，&ldo;作業沒有盯緊可以偷懶，工作沒有標準可以打折扣，就連僅僅做個最基本的收本子，不用別人說，你也會自己露出破綻‐‐&rdo;他看著王鉞息，&ldo;也許你一千件事都做好了，可是生活就是這麼殘酷，他決定你命運走向的，正是你沒有放在心上的那個第一千零一。&rdo;

王鉞息依舊沉默。

顧勤看著他，&ldo;我說得，沒道理？&rdo;

王鉞息兩手放在膝蓋上，乖的讓人難以置信。

顧勤看他，&ldo;說話。&rdo;

王鉞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