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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蘇伸手捂在他臉上,柔聲道:&ldo;我掌朝政已經過五載了‐‐整個朝廷,有幾人能說仍舊對父皇忠心耿耿?這些話不必我對父皇說,只怕父皇歸來的大朝上,他們臉上的神情已經被父皇看得一清二楚,所以父皇這些日子有什麼事情才不願意召叢集臣,而是隻叫上李斯幾名心腹重臣過來,而將奏章譯本不落的全都送來我們的院子,讓我批閱。&rdo;
&ldo;這是父皇的信任,也是父皇的退讓。&rdo;扶蘇說話的口氣平淡,可胡亥卻發覺自己渾身發冷,他僵硬的抬起頭看向扶蘇,發現他眼中有著與自己相似的荒涼。
&ldo;天無二日,民無二主。阿爹,阿爹被自己的官員慢待了‐‐這是他親手開創的朝代。太可笑了!&rdo;胡亥哆嗦著嘴唇,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始皇帝確實才能卓著,作為帝王開創了萬事基業,可他同樣也有著無法磨滅的缺點,他已經老了,這個無法扭轉的劣勢在年富力強的太子扶蘇面前,被手下的官員無限制放大,進而用他們自以為隱藏的很好的輕視傷害。
胡亥閉上眼睛,整個人縮在扶蘇懷裡,聲音顫抖的說:&ldo;我沒想到,阿爹沒有對付你拿回屬於他的權利,反而將朝政全部送過來了。&rdo;
若是一般人家的老人,到了歲數指不定就把管家的權利丟給兒孫,自己享樂去了,可國君是個沒有退休年限的工作,多少父子因為手中的權柄針鋒相對,真正手掌天下權的始皇帝卻……退讓了!
扶蘇輕輕擁抱住他,手掌順著脊背摩挲,低聲道:&ldo;父皇是天底下最好的父親,所以我也不能沒良心,哪怕做不成最好的兒子,也不能讓他傷懷。你跟我在外面遊玩些時日,底下的官員沒了我幹擾,自然懂得該怎麼。他們腦子也該清醒一點了。&rdo;
胡亥點點頭,卻沒有了開口閒聊的興致,只管側著頭枕在扶蘇肩膀上,沒多一會,本就疲憊的胡亥便隨著馬車的搖晃睡了過去。
去雲夢澤的路上雖然著急,可真正到了這地方,胡亥心底的鬱氣反而消散了不少,他明白自己不是個有七巧玲瓏心的人,朝廷紛繁複雜的人心自己看不懂,但既然扶蘇說了這個辦法有用,那胡亥就相信扶蘇能夠解決這個麻煩。
可胡亥沒想到已經古稀之年的王翦竟然帶兵急行,在到達雲夢澤之前,已經同他們匯合!
&ldo;上將軍威武不減當年!&rdo;扶蘇帶著真心實意的笑容跳下馬車,見到王翦之後仔細打量一番,隨後恭恭敬敬的向他執子侄禮躬身問好。
王翦對父皇嬴政尚且有半師的情誼,這些年又為大秦立下汗馬功勞,以扶蘇為人,無論如何都做不出盛氣凌人的模樣惹人厭惡。
王翦鬚髮皆白,滿面風霜,秦人特有的圓潤臉盤上縱橫交錯著深邃的皺紋,可他眼神晶亮有神,身體魁梧,動作敏捷的托住扶蘇的手臂,語聲洪亮的說:&ldo;陛下的意思已經快馬送到老夫手裡,既然是去祭奠聖君的,老夫怎麼能讓太子先到了等待老夫呢?&rdo;
王翦豪慡不減當年,扶蘇看他仍舊硬朗的模樣,心中放心,臉上笑容越發親切舒坦。
上輩子這時候王翦早就因為攻打百越進展不利而操勞過度,耗損精力而亡,而前去蒙恬上將軍手下做副將協助的王賁也因為老夫辭世自己未能看到最後一眼鬱鬱而終,這兩人是大秦的無敵戰將,他們存活本身就意味著大秦強盛一如往昔。
&ldo;上將軍說笑了,父皇派我和胡亥過來祭奠聖君不過是個幌子,否則,所為何事,上將軍一清二楚。&rdo;扶蘇伸手比劃了一個&ldo;請&rdo;的手勢,引著王翦進入下榻之處,相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