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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海萍一聲斷喝：&ldo;停！&rdo;嚴厲地盯著男兵們說道：&ldo;你們還沒有使出十分的力氣，你們給我使勁踢！&rdo;王川江嚥了口唾沫道：&ldo;不行了，你們平時還沒夠嗎？我都不忍下腳。&rdo;張海萍不知怎地一下動了感情：&ldo;九班長，你要看得起我們，你要把我們當戰友，你就命令你的兵狠狠地踢。三年來，你們男兵給我們女兵當配手，天天是我們踢你們，今天我們要走了，我們沒有什麼感激你們的，就請你們狠狠地踢我們，這就是我們送給你們的唯一的告別禮物，踢啊！&rdo;張莉跟著大喊：&ldo;踢啊！&rdo;全體退伍女兵一齊嘶咧著嗓門般地呼喊：&ldo;踢啊！！&rdo;

王川江激動得聲音都變調了，嘶啞著喊道：&ldo;九班，預備‐‐開始！&rdo;

男兵們勁腿飛揚，塵土在女兵肩背上爆出一片片白色煙霧。張海萍她們咬牙堅持，鬢髮全部汗濕粘在頰上，身體在男兵們的踢打下，一次次地搖晃著，但一次次又如水泥樁一樣堅韌不動。

強冠傑不露聲色地看著。教導員的嘴角抿成一條細細的縫。眼淚在羅雁臉上流，她咬著牙不讓哭聲飛出。

飛腿猛踢的男兵們眼中也滲出了眼淚，他們流著淚在狠狠出腳。

從來不動聲色的朱小娟的眼睛，也終於有點濕潤了，她咬著嘴唇，突然背過了頭。

特殊的告別儀式終於結束了，張海萍帶著滿身泥汗的女兵，列隊整齊，看看全體列隊的戰友們，然後朝著強冠傑和教導員方向深情地說：&ldo;強隊長，過去你訓練我們，那種狠，那種嚴，那種不近人情的殘酷，為此我們女兵都恨你，咒你，想你哪天脫了鞋子上床睡覺第二天起不來。但我們走之前，我們要向你敬一個軍禮，因為是你的嚴勁和狠勁，給了我們可以受用一生的財富。全體退伍女兵，向左‐‐轉，向從來不對我們開口笑一笑的強冠傑，敬禮！&rdo;

一個個標準的軍禮，一張張令人感動的汗濕的臉。

強冠傑刷地舉臂，一個標準的回禮。

張海萍向退伍老兵發令：&ldo;禮畢。向右‐‐轉。&rdo;這隊氣喘吁吁、汗濕衣衫的女兵們又對準了留隊的羅雁和將去模里西斯的雷燕、劉小鳴了。張海萍道：&ldo;當我們覺得不能堅持下來想要打退堂鼓時，是幾位區隊長激勵我們說：&l;當特警隊員你們後悔三年，可不當特警隊員，你們會後悔一輩子！&r;現在我們終於明白了其中的深刻含義。我們向羅區隊長，向將到模里西斯去的雷區隊長和劉區隊長，敬禮！&rdo;

退伍女兵們整齊地敬禮。

留隊女兵和羅雁、雷燕等人突然向退伍女兵衝上去，頃刻間女兵們抱成一團，互相敬禮，邊敬邊哇哇大哭，其情其景，動人心魄。

只有朱小娟默默站在一旁，她一時腦裡很空，她的個性不允許她有一絲一毫的兒女情長，但此情此景，也不由得心潮澎湃。沒容她想出所以然，張海萍已掙開擁擠的人群擠到她面前。&ldo;一班長，&rdo;張海萍道，&ldo;我們兩個在班裡從來都是一個釘子一個眼，你硬，你冷，我覺得你不像女人，你覺得我太女人氣。為此我恨你，但我佩服你。來，握個手。&rdo;

兩人看著，既往的小矛盾、小衝突，此時都化成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誼，兩人突然同時一撲，緊緊地抱在一起，張海萍邊哭邊捶打著朱小娟的肩背道：&ldo;要走了……媽的，再也見不著你姐們兒了，嗚……&rdo;

但她的這句話沒有應驗，就在歡送會開過的當天傍晚，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