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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
這種頭大身小的畫風,還是第一次見。他的眼睛很大嗎?為什麼會佔據臉的三分之二?
忍不住撫上自己的眉眼,確定正常,才稍微鬆口氣。
穆流芳朝女子的背影看去,她正託著腮幫子出神,似乎還未察覺他的到來。
看什麼如此認真?
順勢看去,她蔥白的指尖在宣紙上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畫上是另一個小人兒,長一雙狼耳朵,從服飾來看,能辨認出是名劍客。
這個人…又是誰?
狼崽小賤客?且不說劍客的劍字寫錯了,單這個「賤」字就少了好些筆畫。
白衫的袖子繞過她,拿起擱在硯臺旁的毛筆,自顧自地幫她改了那個錯字。
雲櫻正走神,冷不丁感覺到背後有青竹般的氣息襲來,月白錦衣,袖口淺銀紋絡,此人一雙如玉的手,握了狼毫筆,在她的「賤」字上兩三下點過。
「在家悶傻了不成?」穆流芳放下筆,站離她幾寸。
雲櫻沒料到他會出現在這裡,再朝窗外看去,不遠處的樹下站著雲琅,眼睛往這邊望,卻是沒有過來。
怕是知曉過來也會被冷眼相待吧。
「穆大才子大駕光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雲櫻扯著唇角,冷聲冷氣地暗諷道。
穆流芳哪能聽不出她話語裡帶的情緒,古潭般幽深的眼眸,低低地探過來。
前些天雲琅來他府上抱怨,說是妹妹性情大變,不受管教,跟趙永之流混在一起,還被拐去青樓喝得滿身酒氣,罰她在家抄書反省,倒是惹來她一通怨恨,連話都不跟他這個兄長說了。
「流芳,你幫我勸勸她,那丫頭從來就聽你的話。」
穆流芳聞言,握著酒杯的手一滯,不由唇泛苦笑,若是告訴他這丫頭為了趙永跟他大吵一架跳下馬車,雲琅會不會大呼無藥可救?
雖說如此,他今日路過雲府的時候,還是命人停下了馬車。
明知勸不住,卻鬼使神差地進了她的書房,未見到她抄書反省,倒是悠哉地畫著奇怪人像。
曲指輕叩他的那幅畫像,穆流芳語帶輕諷:「躲在房裡畫你口中的無恥小人,雲小姐這般惦記我?」
雲櫻面上一窘,她這是為了四十幾個讀者而畫!抬手去拿,被穆流芳背過身輕巧擋過,迅速將畫紙捲起,藏到她拿不到的地方。
「還給我!」雲櫻真的很想告訴原身,你看走眼了!所謂的高冷男神不過是個愛戲弄人的頑劣之徒,找到機會就對她冷嘲熱諷。
穆流芳轉過身來,握著畫的那隻手背於身後,隨著雲櫻左右襲來的動作閃躲著朝後退,直到後背抵上牆,這才不得不停下來。
見雲櫻手繞過來,前傾的身體幾乎要撞進他懷裡,穆流芳不自在地抬起手,把她拉開了。
「別鬧,想出門的話就聽我把話講完。」
雲櫻聞言,停下動作,烏黑眼仁點滿期待的光,一瞬不瞬地看著他,聲音有一絲不可置信的輕顫:「真的?聽完就能出去?」
「穆某豈是言而無信之人?」
想到他上次真的沒有去告狀,雲櫻就癟嘴,信了他的話:「那你快說,我洗耳恭聽。」
「明日國公府寧心郡主在別莊設了茶會,你可與令兄同去。」
雲櫻眺一眼窗外探頭探腦望過來的人,臉沉下去,微垂了頭,嘟囔道:「我不想跟他同路。」
穆流芳想了想,踟躇著說:「那我明早來接你。」
「我不能自己過去嗎?」
「不行,雲琅交代過,怕你一個人跑了。」
雲櫻氣急,她如今這個樣子能跑去哪裡?盤纏、後路什麼都沒準備好,沒到萬不得已之時,她不會做這麼沒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