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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有點不懂，為了一套房子，值嗎?&rdo;

崔旭低頭想了半天，說：&ldo;值不值，也不是說了就算的。有的人一個月幾千塊就能過得很開心，有的人卻不行，得幾萬塊，幾十萬塊。&rdo;

&ldo;你可能不覺得最好的小學有那麼重要，但是以我失敗的經驗，人在社會還真是混圈子的，如果一開始就給孩子創造好一點的環境，讓他接觸到父母層次比較高的同學，對他的成長更有幫助。&rdo;

崔旭一副完全為兒子打算的模樣。

林遠卻搖搖頭，說：&ldo;不一定吧，層次是和自身能力匹配的，就算你把孩子送到那裡，當他的同學談論假期去了哪個國家旅遊時，你也能每個假期都送虎子出國嗎?他的同學還會上興趣班，聽說一節課幾百，一週上兩三節就是小一千，你也能負擔得了嗎?不要以為孩子不懂物質，有些孩子對豪車和奢侈品的瞭解比大人懂的都多，如果他們嘲笑虎子身上的衣服沒有上千的，你覺得虎子會不會難過?&rdo;

崔旭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林遠卻沒有住口，繼續說：&ldo;當然那所小學裡也不全都是豪門子弟，但你既然抱著目的，肯定不希望讓虎子和那些家境普通的孩子一起玩。可你認真想一想，設身處地想一想，你若是虎子，在這種環境裡，需要多堅定的心性才能健康成長?&rdo;

崔旭正要反駁，林遠立刻又說：&ldo;我承認，的確有些富家子弟品質高潔，不會以貌取人。這樣的同學，虎子能遇上是運氣，遇不上你怎麼辦?你只有虎子這一個孩子，難道還能重來一次?&rdo;

這番話說出口，崔旭又不再言語，並用仇恨的目光看著林遠。

林遠毫不意外，他既然擔當了拆穿真相的角色，就有覺悟。

可是這樣還不夠。

林遠繼續道：&ldo;但是這一切和另外的東西比起來，反而無關緊要了。&rdo;他聲音冷靜殘酷，卻字字清晰，&ldo;當虎子的同學知道他有一個坐牢的父親，再品質高潔的孩子也不會想和他做朋友，而只會孤立他排擠他。每年校園霸凌事件那麼多，你覺得虎子這樣的情況，有多大機率會被霸凌?據我所知，最嚴重的霸凌事件裡，可是出過人命的。但是因為施害者都是未成年，所以幾乎沒有辦法懲治兇手。&rdo;

&ldo;讓我們假設一下，當虎子被霸凌的時候，他是會喊爸爸救命，還是會恨有這樣一個讓他恥辱的父親?&rdo;

最後這個假設，林遠都覺得自己太殘忍了。但是效果也是顯著的，因為成功點燃了崔旭的怒火。

崔旭猛地拍桌子站起，憤怒地說：&ldo;你沒有證據證明我有罪!我不會坐牢!!&rdo;

的確他自從被送進審訊室之後，就沒有開口。何安的屍檢是自殺，林遠確實沒有辦法證明崔旭和何安自殺有關。

但是林遠卻說：&ldo;你在我辦公室裡說的話我都錄音了。&rdo;

崔旭頓時怔住，回憶了一下自己在林遠辦公室說過的話，整個人更憤怒了。

&ldo;你卑鄙!!&rdo;他突然欺身上前，一把扯住林遠的衣領。

&ldo;餵你幹嘛呢!&rdo;周清推開門沖了進來。

在這一瞬間，崔旭突然轉向周清，動作利落地奪下他的配槍，並指向周清。

林遠掏出配槍，指著崔旭，道：&ldo;放下槍。&rdo;

崔旭手抖著，卻遲疑著不肯鬆手。

林遠心想，該不會賀遂算到的就是這個場景吧?幸好為防萬一，他特別要求隊裡的人，配槍裡不許裝子彈。

過了漫長的時間，崔旭始終沒有扣動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