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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嗆了一口,好容易喘息平定,無奈嘆道:“這點小算盤果然瞞不住阿楚。不知阿楚可願服侍我?”
“我再不濟,也還有個有錢的妹妹,孝順的兒子女兒,幾個有本事的朋友,不至於為奴為婢。”
“是,是,”他連連點頭,含謔笑道:“便是為夫的,也薄有積蓄,斷不至讓夫人為奴為婢。只盼黃夫人顧念前情,莫因為夫又老又病就嫌棄不要。”
他的病說重不重,說輕也不輕,留在別墅將養了一個冬天。放下俗事,沒有了政務纏身,飲食有人妥帖打理,作息規律,閒來寫字撫琴,散步健身,紅顏在旁,時時說笑取樂,心滿意足,如此過了幾個月,精神氣色竟是煥然一新,簡直年輕了十歲不止。
山外,新皇登基,在一杆老臣的輔佐下,朝政有條不紊。實在沒什麼可不放心的。
預定啟程的日子,要跟去的下人早早把要帶的東西收拾裝車,只等主人登車,就可出發。
男主人穿戴整齊,囑咐妻子多穿件厚衣服,一面吩咐丫頭:“車上別忘放個手爐。銀炭要帶足。果品點心分門別類都拿油紙包好,收在隨手可取的地方。茶具要隨時備用——”
女主人不勝其煩:“有完沒完?這講究那講究,怎不回你的養心殿圓明園?”
男人一笑住口,攜起她的手往外走:“我是替你講究,我自個兒怎麼不能將就?”
走到園子門口,只見上下一干人垂首噤聲。何吉走上前:“老爺,皇上來了。”
新登基的乾隆皇帝跪在門外,看見攜手走出來的兩人,伏身泣道:“皇阿瑪,您真的狠心不管兒臣,不管這祖宗基業了麼?”
基都登了,也為先皇發了喪,還跑來哭什麼?女人很不以為然。
男人握了握她的手,微微一笑,回身面向皇帝:“起來吧。你是天下之主,跪天跪地跪祖宗,不可再跪人。我一輩子勞心勞力,沒幾年活頭了。最後這幾年,想按自己的心思活,親眼看看我扛了十幾年的江山。”
乾隆站起身,一抬頭,望見男人身後的女人,眼中閃過複雜難懂的光芒,立刻垂下眼簾掩了去。
男人原本很看好自己的繼承人,此刻卻有些拿不準了。然而,事到如今,一切都已成定局。況且,他只有寥寥幾個兒子,也沒多少可挑。沉吟片刻,只囑咐了一句:“你心地仁慈厚重,多學學你皇爺爺,別學我。”
“是。”
乾隆站在原地,目送男人女人登車遠去,這才收回目光。諾大的京城盡在眼底,他從心底發出一個躊躇滿志的笑容——不論如何,這天下是他的了!
下了山,到了路口,侍衛首領過來問該往那邊走。
男人看著女人:“先去看外孫,順便把格格的嫁妝送去。好幾年了,連本帶利都得補上,不能叫人笑話我們嫁女兒寒磣。”
女人含笑不語。
“然後去看看八弟。說好了,喝杯茶就走。八弟妹那種女人,我不待見。”
女人好笑道:“是。聽憑老爺做主。”
==〉結局C 完
逝
允祥的心揪緊,衝進裡間,正看見她緩緩墜地:“楚言!”
提高聲音,氣急敗壞地命道:“宣太醫!快宣太醫!”
嚇得呆住了的眾人這才回過勁來,忙忙亂亂地動作起來。
聽見他的聲音,楚言本已閉上的眼睛睜開,掙扎著露出一個微笑:“十,十……爺……”
允祥心中痛極,好像有一萬把刀在絞,顧不得許多,跪在地上,半抱住她,柔聲勸道:“別說話,省些力氣,太醫馬上就來。”
她伸出一隻手,緊緊拉住他的衣袖,已被燒壞的嗓子裡艱難地擠出幾個字:“怡安……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