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釋然(第1/4 頁)
就在夏潔和夏母那次開誠佈公的談話的第二天,程浩拎著一提牛奶,一個果籃來到了夏潔的家中。
望著近在遲尺的樓道門,程浩的腳步竟一時之間邁不出去。
腦海裡再次浮現出當年的一幕,夏潔爸爸的葬禮過後,年輕一些的程浩拎著大箱小箱的禮品登門,卻被夏母直接趕了出來。
夏母站在門裡聲淚俱下的控訴道:“你還有臉來?老夏就是被你害死的!現在假惺惺上門來做什麼!”說完狠狠地關上門,無論程浩如何懇求都不再開啟。
在那之後,多少次的嘗試都一點作用都沒起……
往事一幕幕地自眼前閃過,程浩的面色逐漸堅毅起來,踏著堅定的步伐上了樓,摁響門鈴。
夏母開啟門,發現門外站的是程浩,手上還提著東西,有些吃驚地問道:“程浩,今天是工作日,你怎麼來了?是小潔出事了嗎?”
程浩道:“小潔沒事。”
夏母道:“那是小潔嫌昨天給我做工作做得不夠透徹,又請你來做我的工作?”
程浩神情嚴肅地搖了搖頭,“師母,小潔倒是知會過我昨天要和您談談的,但是我來跟她沒有關係。我是來跟您說說我跟師父的事,尤其是十年前的事情。”
夏母扶著門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那件事當年不是有了結論,你師父就是對抗歹徒的過程中犧牲的,跟其他人無關。而且都過去十年了,你師父的事情還有什麼好說的。”
程浩道:“師母,您能讓我進去說嗎?”
夏母一看程浩真摯的眼神,再想起昨天和女兒的對話,將程浩讓了進來。
等程浩把手裡的東西放好,夏母道:“你有什麼要說的?”
程浩鞠了一躬,說道:“師母,我今天是來向您坦白的,也是向您懺悔的。當年面對持刀的歹徒,我確實害怕了。腳像是粘在地上一樣,一點也挪不動步。儘管最後局裡做出了結論,在師父犧牲的這件事情上,我沒有責任。但我知道我是有責任的。我在該衝上去的那一刻腿軟了,而且事後也沒有勇氣承認。”
夏母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果然是這樣,當年幾個警察一起出警,最後只有老夏身中好幾道,把這條命交代在那裡,你們其他人卻一點事都沒有,我當時就覺得不對勁。但是你現在來說這些有什麼用,懺悔就能換回老夏的生命,就能彌補我們母女這些年來遭受的痛苦嗎?”
程浩語氣哀慼地說道:“師母,我知道我有罪。我自己心裡清楚的很,我對不起師父,對不起你,對不起小潔。我這些年來一直都想上門跟您還有小潔道歉,但是始終沒有這個勇氣。我這些年在心裡一遍遍譴責自己,但始終沒有勇氣向任何人承認當年的事情,我就是個懦夫!”
夏母眼角垂淚,“不管你是不是懦夫,當年的事情都過去了。小潔昨天跟我講,那天在二院裡看到鮮血以後,她就腿軟了,根本沒有勇氣去面對持刀的歹徒。別管是生理上的原因還是心理上的原因,遇到危險之後膽怯也是人之常情。”
程浩道:“但是我當時要是勇敢點衝上去,師父說不定還有救回來的希望。”
夏母搖了搖頭,“我還記得當年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一個高高大大的小夥子,那麼靦腆地叫我師母,老夏說你是個好小夥子,我相信他看人的眼光。醫生當時也說了,歹徒的第一刀就已經對老夏形成了足以致命的傷害,你快一步或者慢一步其實沒什麼影響,這都是命!”
見夏母比想象中要開通的多,程浩十分意外,看樣子夏潔和她母親的談話還是挺有效果的。
說完這些,夏母軟軟地坐在沙發上,說道:“當年的事情誰也不想發生的。只是我自己一直有個心結打不開,然後一直就把自己鎖在這個事情上,想著老夏對我的好,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