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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當時他這個新世紀穿書青年剛一睜眼,就發現自己衣衫襤褸,渾身上下沒一塊好皮地被人用大鏈子拷著,脖子上還套著個鐫滿咒文、沉甸甸的圓環。
手腕腳踝更是慘不忍睹,分別釘著數枚銀釘,穿透腕骨筋脈,釘尾環末各牽出一根兒臂粗的玄鐵長鏈,延伸進四周的黑暗中。
視線下移,一雙膝蓋早就跪爛了,淌出的血將銘文繁複的石臺浸地鮮紅一片。
「我這是在哪?」
沈折雪還沒反應過來,連疼痛都慢了半拍。
變化發生在轉瞬。
石臺上倏然亮起數道白光,晃迷了他的眼。
白光過後,方才還空空的漆黑石面,憑空多出來五六人。
為首的中年男子氣勢威嚴,一振臂間拂塵,沈折雪頓覺呼吸一窒,脖子上的圓環金光閃爍,如活物般向內收緊。
窒息感鋪天蓋地襲來,沈折雪被勒得不明所以,嚎上一句都來不及。
眼見他只剩半口氣,男子身旁才有人出言勸道:「嚴道友,差不多了,太清含山同氣連枝,這畢竟也是你的親師侄。」
對方這才冷著臉解去術法。
沈折雪劇烈咳喘,嗓子裡滿是血腥味。
身體不自主向前傾倒,又被那些玄鐵鏈子拉扯住,一時間耳邊儘是鐵鏈碰撞的叮噹響聲。
不待他平復,頭頂傳來一聲雷霆般的責問:「你可悔過!」
聲大如撞鐘,震地沈折雪腦瓜子嗡嗡的疼。
出言相勸的那位嘆息一聲,「沈峰主,你還有什麼要為自己辯解?」
沈折雪心肺間劇痛難當,莫說分辯,連一句囫圇話都講不出來。
不過這些人也沒真想讓他自辯,自顧自開始細數他的罪狀。
數到一半,沈折雪就敏銳捕捉到了「含山」「太清宗」等關鍵詞眼。
他心道:這不是《覆仙》楔子裡提到的宗門麼。
我這是……穿書了?
眼下情形不明,他便暫且接受了這個魔幻的理由,強迫自己凝神去聽眼前人的話。
一通訓斥下來,沈折雪得出了個結論:這書裡的「沈折雪」,還真是個特別不老實的主兒。
他放著好好的太清宗一峰峰主不當,非要去爭當宗主,奈何野心配不上實力,以至於多年求而不得,怒火攻心,由此惡向膽邊生,一朝從名門正派墮落成了邪修。
沈峰主一入邪道,可謂徹底放飛自我,做遍陰毒狠辣事,殘害了上千條人命不止,最後更是喪心病狂,妄想解開宗門下的大陣封印,放出修仙界令人談之色變的邪物。
《覆仙》楔子中有寫,此邪物名喚「邪流」,乃世間大惡大穢,凝匯成水,散邪息瘴氣,即便修為高深也無力抵禦。
沾染邪流後,人將神志全無,如瘋如癲,嗜血好殺,宛若行屍走肉。
修真界早有盟約,擅動邪流封印,人人得而誅之。
「種種罪過,本留你不得。」挽拂塵的男子冷聲道:「然而你之一案,尚有疑點。」
旁側唱|紅臉趕緊接上:「沈折雪,你素來護短,即便再癲再狂,也未曾對自家峰上弟子下手,可那日你屠遍凝虛峰,卻有弟子拼死殺出,臨死前還為你叫冤。」
「你是被奪了舍,還是有邪修誘你入障?」
沈折雪低弱地喘著氣,心道這都是什麼玩意兒,一句聽不懂。
但他直覺話鋒將轉。
果不其然,一番鋪陳後,終於等來了那個轉折。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欲意放出北界邪流,種下了因,便該由你了結這果。」
轉折之後的邏輯,沈折雪聽明白了。
這些人之所以留著他,是因為他尚有利用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