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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寄舟側頭看他,眼底暗藏著一抹期待,微微翕唇:「是嗎?」
谷昉放下手中的帷幔,上前一步將床上的褥子、錦被整理平整,背對著他說道:「當然是了,谷昉也算是看著小姐長大的,小姐還從未對人這般好過。您來之後,小姐瞧著都比往日懂事許多。」說著谷昉輕笑了一聲,「想來,小姐也知道該長大了。」
傅寄舟察覺他話裡的調侃意味,不由得耳尖紅透,悶不吭聲地躺下,闔眼,如流雲般的鴉發散落在枕上。
谷昉見他不好意思,便淺笑著退後,使喚小廝們吹了燭火,讓守夜小斯到外寢守著,警醒一些,莫睡沉了。
聽著外間的動靜漸漸沉寂下來,傅寄舟才徐徐睜開自己的眼睛,想到日間溫茹說的話,想到谷昉方才說的話,他心裡一時惆悵不安,一時又心存僥倖。
他恍惚覺得自己心裡的一個小人說:「來溫府之後的種種,還不能證明,溫茹對你的好麼,你為何如此惴惴不安?」
另一個小人又說:「人心易變的事,你見過的還少麼,更何況,如今婚約存疑,溫茹對你的好,是對未來夫郎的,還是對表弟親眷的,你又如何分辨?」
煎熬。
無比煎熬。
他不由得攥緊了手上的錦被,腦子裡又倏忽閃過白日裡的畫面,溫茹在錦被上趴伏著,埋著半張臉,對著他裝可憐。
想要。
很想要。
可此時他手上攥著的錦被並不是今日那床。谷昉雖沒看到溫茹躺在他的錦被上,但見錦被被拿出來鋪在羅漢床上,總疑心它沾了外間的塵土,便自作主張換了。他想要阻止,又不好意思張口。
一個遲疑的功夫,便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錦被被換下,拿去清洗。
不應該這樣。
不能這樣。
傅寄舟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懷疑自己再這麼下去,遲早會一無所有。
不能聽天由命,不該順其自然,這婚約是因他動搖的,也應當由他重新穩固,他不會放手的。
珩雪院仍燈火通明。
溫茹坐在書案前整理傅寄舟幫她抄好的文章,心裡嘆道:小反派真是個較真的人,這一筆一劃,橫平豎直,恨不得跟原版書印上去的一樣,若是寫得潦草一些,不知道可以省多少力氣。
「小姐,還不安歇嗎?」花庭自外間進來,提醒她,「明日還得上學呢。」
「嗯,知道了。」溫茹將手上的紙張理順,捲成一束,繫上紫色的錦帶,妥帖地放在一邊,方才站起身來,隨著花庭去洗漱。
「小姐,後日表少爺便要去竹蘭閣上學了,」花庭擰了塊熱帕子遞到她手上,「外院人多口雜,表少爺又是初來乍到,您若方便,等著他一起去罷。」
竹蘭閣在明理書院旁邊,來往並不都是府里人,他不希望有人不識好歹,衝撞了傅寄舟。
到底是小姐未來的夫郎,在他眼裡,那便是打了小姐烙印的內人,衝撞了傅寄舟那便是欺負到自家小姐頭上,花庭自然不允許。
「嗯。」溫茹含糊地應了,心裡想著,小反派那個逆來順受的樣子,出去了不會受欺負吧,「竹蘭閣可能帶小廝?」
「能的,」花庭瞭然想笑,但怕小姐惱他,不敢明目張膽,「屆時,谷昉隨他去。」
聞言,正專心洗漱的溫茹稍稍放心了些。谷昉雖是個好脾氣,但到底是府裡排前的管事小廝,還是能給傅寄舟擋些事的。
次日一大早,溫茹被花庭叫醒,她抱著自己暖融融的被窩不願意醒,又是剛到辰時,七點,大好的,可以用來睡懶覺的七點。不想起,文課太早了,她不想去了,那些文章什麼的,她都會,不會她也會了,真的不想起。
「小姐,表少爺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