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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舉起刀刃擱在陳三郎的頸脖上。
利刃加身,陳三郎感受到寒芒刺肌,距離死亡前所未有的近,他吸一口氣:「如果你們想要更多的錢,可以將我們綁上岸去,我們寫信回家,自能弄到錢來。」
劉阿達眉頭一挑:綁票?
這確實是一個賺錢的路子,只是風險有點大。
陳三郎看他意動,又道:「多不敢說,但兩三百貫絕無問題。」
「兩三百貫?」
這個數字讓劉阿達大為心動,斧頭漢子更是掩飾不住的喜色:「達哥,有了這筆錢,咱們不但能還清賭債,還能美滋滋過好日子了。」
劉阿達上下打量陳三郎一番,見其衣裝不俗,不似窮苦子弟,那麼綁人的話,贖金想必能拿到對方所說的大數目。但這麼一來,做法便和原定計劃相背,不再是單純的殺人越貨。
斧頭漢子忍耐不住:「達哥,不用猶豫了,富貴險中求,殺人咱們都不怕,何況綁人?弄到錢再說。」
他們辛辛苦苦,作奸犯科,所求不過一個「財」字。
劉阿達點一點頭,表示同意:只要拿到大筆贖金,再撕了肉票,一樣能做到天衣無縫。
「好,就先綁他們上去。」
暫時逃過一劫,陳三郎鬆了口氣,那邊何維揚也是暗叫「命不該絕」,看向陳三郎的眼神,便有些驚詫。
動身的時候,陳三郎假裝雙腳發軟摔跤,就勢撿拾起袖珍小劍,緊緊攥在手裡。
劉阿達提刀把他們押上岸,斧頭漢子則負責處理船隻。
這時候,雨點漸漸停了。
處理完手尾事宜,開始轉移。
劉阿達等既為水賊,行蹤不定,自然有落腳的隱蔽地方。
一個時辰後,他們出現在江邊山峰山腰間的一個洞穴之中。洞穴不寬,勝在乾燥,地面凹凸不平,有石頭突出。
「你們想要活命,就乖乖在裡頭呆著,膽敢喧譁呼喊,休怪老子斧頭不講人情。」
說著,兩人出到外面把守,順便商量該怎麼索討贖金。
洞穴裡點著火把,照出兩張蒼白的面孔。
何維揚口乾舌燥,幾乎要哭出聲:「道遠學長,咱們該如何是好?是否讓家裡人交了贖金,便能逃出生天?」
陳三郎搖搖頭:「他們拿到錢,同樣會下毒手。」
「既然如此,還不如在船上就被殺,何苦鬧這一遭,還連累家人擔驚受怕,白白耗費大筆錢財。」
何維揚緩過氣來,也就認命了。
陳三郎沒好氣地道:「這叫緩兵之計懂不懂,只要還活著,總有機會。」
「咱們手無寸鐵,手無縛雞之力,能有甚機會?」
何維揚相當悲觀。
這也是兩名水賊敢於臨時改變主意的重要原因:陳三郎骨瘦如柴,何維揚斯斯文文,都是有氣無力的主,不怕翻出風浪。
「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
陳三郎唸叨了一句很玄乎的話,目光閃爍,不知在想著什麼——其實他心裡的懼怕不比何維揚少,禍害突如其來,生死一瞬之間,有幾人能真正做到大義凜然色不變?
更何況,被宵小賊寇所殺,死得實在窩囊,而且糊塗。
他不想死。
求生的意志打敗了心底的畏懼,使得他必須保持淡定冷靜,從而獲取生存的機會。
不知過了多久,東方天際泛起魚肚白,天要亮了。
「起來,你們趕緊寫信回家,就說遇到風浪翻了船,幸好被人救起,滯留在外,要家人馬上送錢來。」
劉阿達進入洞穴喝道。
他們一番商討,不準備採用綁票的名義,卻是怕兩個書生的家人會報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