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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糯因疲勞積壓,降溫又沒添衣,加上受了驚嚇,半夜發起高燒。
嶽芪洋家裡搜了一圈,只找到了一張冰冰貼,她一看,還是上回她翻到的那張。
「去買藥。」他說著,取鑰匙準備出門。
被她拉住衣襟:「沒關係,陪說說話就好了。」
他微微皺了下眉,去冰箱裡拿了瓶冰水,給她物理降溫。
她捂著額頭上的礦泉水瓶,覺得好笑:「兩個醫生的家裡,居然連退燒藥都沒有。」
「明天去問藥房拿點。」他嘆了口氣,道。
「吃不吃藥都沒關係。」她笑,「只是覺得,竟然有能生病的時候陪說話,很神奇。」
她的感慨,他懂。
家庭的溫暖被突如其來的災難剝奪,自此以後,她只有忙碌的媽媽,他只有更加忙碌的爺爺。沒有會陪他們說話,沒有會意他們的心情,於是他們逐漸習慣獨自消化,沉默地聽著這聲鼎沸的世界。
「想說什麼?」他問。
黎糯想了一會兒,把她自己為什麼如此怕黑的緣由說於他聽。
「這事只有樊師倫知道。」末了,她笑道,「現也知道了,心裡突然輕鬆好多。」
他略一思考,然後拿過枕邊她的手機,按了幾下鍵盤。
「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按1,就會趕來。」
試了下,原來他真設定了快捷鍵。
她的眼眶一絲灼熱,鼻子直發酸,便從被窩裡坐起身,黑暗中攀上他的脖子。
「知道最欣慰的是什麼嗎?」
「什麼?」
「幸好剛才嚇的時候,沒使上樊師倫教的第二招。」
☆、中卷--14
他習慣早起,雖然她不知道這該叫早起,還是該叫不睡覺。
黎糯後來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見她入睡,他拿來膝上型電腦,坐臥室的沙發裡繼續工作,累了,就撐著頭休息片刻。
是他手機設定的鬧鐘同時吵醒了他們,一看,不過六點二十而已。
一量體溫,還剩下幾分。
雖然仍舊頭重腳輕,她毅然下了床。
回頭看沙發,一陣心酸:估計他已經快忘了睡自家的床上是什麼感覺了吧。
除了醫院過夜和去學校上課兩種情況,嶽芪洋的每天早晨都過得很簡單,也很,額,不健康。
刷牙洗臉,一個麵包,一罐紅牛,六點五十齣門,七點三十之前到崗,愈早愈好。
摸摸她的額頭,他說:「下午體溫會竄上來,還是請病假吧。」
「不行。」她果斷拒絕,依他的樣子也拆了瓶紅牛。
被他擋下:「發燒。」
「發燒怎麼了?發燒請病假嗎?就不喝紅牛了嗎?」她問他。
他無言以對。
別看她身體還是軟綿綿的,嘴上卻不饒:「手裡管著一個病區的呢,比一個排還多,幾乎每天都有兩位數的出入院,今天要請假了是想讓明天病史補通宵?」
嶽芪洋瞅著她通紅的臉和嚴肅認真的表情,清楚地認識到:出了醫院大門,他就完全管不住眼前的這位實習同學了。
於是沒再勸她,把一路東倒西歪的病號載到醫院,順便叮囑了幾句,也不知道她聽沒聽進。
黎糯的體溫沒過一小時,就重新回升至39度。帶教和住院總的心畢竟也是肉長的,看她實難受得很,便放她鎮守樓下辦公室。
換完藥,開完術前術後醫囑,辦完出院,收完新病,正值中午,留下一堆空白的病史。
說來這還是她踏進c樓後第一次中午時分出現大食堂。可惜自己沒食慾,但值班同學的伙食還是要幫忙打的。
正往回走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