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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衝刺的速度,用政績換回榮升的通行證。秦思民在陸川已經呆了近三十年,和他一起來陸川老區插隊的十名北京知青,二十年前已經隨著一次社會潮汐,流回生他們養他們的京都了。秦思民真的想老死陸川嗎?不是的。從他娶了個北京籍清江媳婦,從他過了二十幾年牛郎織女般夫妻生活上看,陸川決不是他選定的人生終點站。北京的父母早已年邁,田青廉調來時,他在縣長的位置上已經坐了近兩年,血緣的深層呼喚,向上的臺階的誘惑,決定了他在官場的羊腸小道上註定要採取的攻擊姿態。同時,他們兩個都是能領悟到S省現任第一書記蒲東林司令員的“班長論”妙處的聰明人。五年前,蒲東林在省長的位置上已經幹了兩年,中央一紙任命,派來一個張書記接替了離職休養的王書記。在張書記上任不久的一次黨代會上,蒲東林手扶麥克風,講了這樣一番話:“S省的幹部隊伍,好比一支作戰部隊,我是司令員,張書記是政委。中央明確指出,一切以經濟建設為中心。搞經濟就是打仗,打仗的時候聽誰的?當然要聽司令員的。你們都是跟我打了多年仗的老部下,一定要尊重我們新來的張政委,一定要把他的思想政治工作當成動力,好好跟著我打勝仗。”一年後,可能是為了不浪費人才,一紙調令,張書記去鄰省當書記去了,一紙任命,蒲東林變成了省委第一書記,一次選舉,又選出個王省長。王省長上任不久,蒲東林在省委常委會上又講了一番話:“我們常委一班人,就是領導全省八千萬人民奔小康、奔現代化的火車頭。領導班子,領導班子,我們就好比一個班,我是班長,王省長是副班長。中央領導集體有核心,我們這個省委班子也有核心,這個核心就是班長。現在的中心工作是抓經濟,抓經濟就好比打仗,要一切行動聽指揮。聽誰的指揮?當然是聽班長的指揮,只能有一個聲音,命令一亂,肯定吃敗仗。道理就這麼簡單。”田青廉到陸川走馬上任後,陸川的經濟形勢已經全面惡化,他和秦思民已經沒有心思和精力來展開幾個戰役,弄清誰是陸川的司令員和班長了。
十五大召開前夕,田青廉和秦思民又一起經歷了因基金會問題引發的政治危機。城關鎮人民政府的扶貧基金會五年前被新上任的黨委書記丁顯華變成了一個小銀行。高息進高息出的操作,吸引了大量儲戶。三個月前,丁顯華還是陸川政壇炙手可熱的新星,經濟上的大能人。兩個月前,丁顯華突然間被清江市公安局抓走了,犯的事當然是十分常見的貪汙受賄和腐化墮落。這種像普通感冒病毒一樣的犯罪,哪個縣每年都要出個十起八起,已經沒有引發全域性政治危機的能量了。誰知這件事先引出一場基金會擠兌風波。等發生了一個儲戶跳樓自殺的惡性事故後,田青廉和秦思民才全面瞭解了基金會觸目驚心的現實。基金會的儲蓄額已高達一億四千五百萬,其中三千二百萬已高息貸給了陸川三百二十六位私營業主,一億一千兩百萬則貸給了陸川二十八家國有企業。個人貸款有百分之八十經過丁顯華之手,到丁顯華案發時,從基金會貸款百萬元以上的私營業主,已有八個破產後逃亡,六個進了監獄。為了使事態不致再度惡化,田青廉和秦思民下令讓國有企業在一個月內還清全部貸款。此令一出,他們才發現報表上虧損面不足百分之十五的陸川國有企業,實際上已有百分之九十五還不起基金會的高息貸款了。因為基金會已出了命案,兩個父母官只好硬著頭皮嚴令企業還錢。這一逼,又把工人逼上街了。
度日如年的田青廉和秦思民在電視講話中,向全縣基金儲戶做出一年還本的承諾後,只能全力以赴解決陸川的國企問題。十五大閉幕的當天,兩個人進行了一場直截了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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