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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天雄的眼眶溼潤了,動情地喊一聲:“爸爸,你永遠都是我的父親。我和小藝都認為,分開生活……一段,對我們兩個,對這個家,都有好處……”
陸震天沉默了,老眼裡閃爍著淚光。史天雄緊張地站在陸震天面前,大氣也不敢出一口。過了很久,陸震天艱難地說一句:“你坐下吧。”史天雄小心地坐在床沿上。
陸震天閉目在輪椅上仰躺一會兒,開口了,“你在西平的情況,我聽到了不少。燕平涼對你的評價不低。事實證明,你這次選擇是正確的。大大小小的陸承偉,已經形成一個階層了,他們的力量不能低估。他們當中有很多人,對我們黨,對我們這個政權的態度,不是很清楚。我聽說有不少人手裡有幾個護照,幾個綠卡。他們做這些,證明他們並不完全信任我們。戰勝百年不遇的大洪水,證明我們的力量還是很強大的。但我認為目前不能盲目樂觀。信仰危機問題仍然很尖銳。有關部門應該調查一下,我們的黨員,到底有多少人現在在練這個功,那個功。前些天,鄒子奇來了,帶了一個什麼大師,要給我傳什麼功。說這個功練一練,練到我肚子里長一個法輪,我就能重新站起來走路了。我把他們罵出去了。過後一想,這種現象實在不能忽視。鄒子奇是一個有30多年黨齡的副省級幹部,他怎麼連科學也不相信了?這個功,那個功,據說相信的人有幾千萬快上億了。聽之任之,怎麼得了?我們黨有70多年曆史,現在不過有6000多萬黨員嘛。貧富差距拉大,社會風氣不好,貪官汙吏增多,都與信仰危機問題有關。正因為如此,我很看重你在西平做的工作。不過,你去西平做這個試驗,代價也不小。我已經失去你這個女婿了。既然已經付出了代價,我就想看到這個試驗會有一個好的結果。我不希望你最後成為一個灰溜溜的失敗者。”
史天雄說道:“爸,我一定會盡力的。”
陸震天繼續說:“你我都是唯物主義者,用不著迴避生老病死這個事實。我見馬克思的日子,距現在不會太久了。過些日子,我想去S省走一走,看一看。1935年秋天,我的幾十個戰友,都在三過草地兩翻雪山的過程中倒下了,我想去看看他們。另外呢,我也想看看燕平涼治理後的錦江,看看你和金月蘭辦的那個‘都得利’。小藝是個好女兒,這些年,她為這個家做了很多貢獻。可是,她無法在精神上和你對話。我不大相信你現在就和那個金月蘭有什麼男女私情。但我相信她身上有很多吸引你的東西。這種東西對我也有吸引力。這個閨女很有韌勁,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難,她都在想辦法向前向前向前。作為男人,你現在自由了。我不反對你和她之間產生感情。借用血統論的觀點,你和這個金月蘭,更像我的親生兒女。我很欣賞你們身上共有的那股子勁頭。20年前,捐20萬,不易。20年後,憑一雙手建一個能把我陸震天的女婿吸引去的‘都得利’,更不易。我很願意把她認個女兒。這當然是個一廂情願,有些私心的想法。女婿也沒失去,又白得一個女兒,真不錯。有什麼辦法?天要下雨,兒女要離婚,我這個老頭子能有什麼辦法?只好學學阿Q先生,自我安慰安慰了……”
史天雄流著眼淚,撲通一聲,跪在陸震天面前,仰著臉,哭喊一聲:“爸爸——”後邊的話,再也說不出口了。
陸震天擦一把老淚,自責道:“你們走到今天,我也有責任。我對你父母,一直深懷愧疚。我一時的軟弱和膽怯,讓我無法面對他們了。我在你身上傾注更多的心血,給你提供更好的發展機遇,都是想做些彌補……你也愛小藝,但一直把她當個親妹妹一樣愛,我能看得出來。得知你們部隊要參戰了,我好幾天都沒睡好覺。戰爭是什麼,我陸震天很清楚。那幾天,我總在想:萬一天雄為國捐軀了,我有何面目去見重光和雅蘭?後來,我就想到催逼小藝去部隊跟你結婚這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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