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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遼同志接待來訪(5)
我們交談的時候,阿蒂拉手端著幾杯酒進來了。她聽著我們講話,看了我們一眼,然後又看了她丈夫一眼。談話的時候她稍停了一會兒,然後把大大小小的斟滿了不同酒的杯子放在了茶几上。
“居遼自己有嚴重的過失。這些短篇都將被偷走。他把小說給作家們看,他們把小說的情節都給盜走了。假如居遼先把作品出版了,那就讓人家偷好了,那樣的話,他們就是剽竊者。可現在,倘若把這些小說出版了,居遼自己將被稱為剽竊者。是誰的剽竊者?真是的!是亞當·阿達希的剽竊者!天啊,是個什麼作家!在一篇小說裡十個人互相仇殺;在一部中篇小說裡十五個姑娘同丈夫離婚;在一個短篇特寫裡,兩個人砍掉胳膊,並且發誓要為祖國而工作!而這個人卻不要出版自己的作品,因為他在追求偉大的藝術!”阿蒂拉以火辣辣的言辭長篇大論了一通。
“亞當·阿達希真的不是什麼有特點的作家,不過他倒是有個漂亮老婆。”巴基裡笑著說道。
“科萊奧巴特拉!”居遼同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慨地說。
阿蒂拉搖動著她的長手指。
“睜開眼睛,居遼,因為亞當·阿達希偷的是你小說的情節,而科萊奧巴特拉偷的是你的心……”
居遼同志緊鎖眉頭。
“噢,要對付這個科萊奧巴特拉!”
“我覺得可笑,可笑……不過,對小說本身,你自己是個犯罪者。”阿蒂拉說道。
“時間將說明此事。”居遼同志又說了一次,“再給我們拿點兒下酒的小菜來,再煎上三四隻我打獵打來的鴿子……”
我把材料袋放到茶几的一角。居遼同志的話語把我帶到了野鴿飛翔的群山和山洞裡,想象著居遼同志手持雙筒獵槍追逐鴿子的情景,腦子裡描摹著鴿子被打中後拼命掙扎時他高興的勁頭。
“我給了Q同志六七隻鴿子。他是個很好的獵手,可是今天打得不好,只打中了三隻。”居遼同志說道。
“我已經在煎鍋裡煎上了。”阿蒂拉遲誤地回答道,然後又從屋裡出去了。
居遼同志再次站起來,開啟大書架,拉出一個抽屜,伸手取出兩三本舊雜誌和一摞打字稿。這時候,我們聞到了從廚房裡飄散過來的煎鴿子的香味。
“巴基裡,你聞到香味了嗎?”居遼同志手裡拿著雜誌問道。
“唉,要是克里斯托夫在這兒嘛!他對這些可憐的鴿子會多感興趣啊!我想起來了,有一回我們一起在科爾察,在馬利奇自然保護區附近,我差不多打下來二十隻鴿子。在林業站我們把鴿子烤熟了。這二十隻鴿子克里斯托夫一個人就吃了十一隻。不過,這個人挺幽默。人做起幽默事兒來,就不會為吃了那麼多烤鴿而難為情了。願他胃口好!哎,我把話說到哪兒了?”他又指著雜誌說,“這是1946年的兩本《新世界》雜誌,在第二期上我發表了題為《社會主義現實主義與時代》的文章。這是第一篇關於社會主義現實主義的文章。咳—咳,咱們可以講,在我國我是這一創作方法的奠基人。”他哈哈大笑起來,竭力給談話增加一種說笑話的色彩。
我接過雜誌,在那兩本雜誌中我真的找到了他所提到的那篇文章。那是一篇短文,有雜誌的兩三頁那麼長。
“拿回家看看!”居遼同志說,“這是我在1946年關於藝術的任務問題所作的一次講話,其中有兩部分曾發表在《團結報》上,誠如你所說的,戴木克,還是在19世紀我就從事文學了!”
居遼同志接待來訪(6)
“你曾經從事過文學,可是,現在你不從事。”阿蒂拉說道。
“時間將會說明此事。”她丈夫說,“弟兄們,嚐嚐鴿子肉!”他又把每個杯子斟滿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