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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已經記不得了,但回頭可以去局裡查一下。我能記得的就是兩名被強姦的女生很快就輟學了。」王茂元看了眼六耳,嘆道,「作孽啊。可是這個張金龍,完全找不出他的作案動機來。就在犯案前不久,他還給談了四年的女友聯絡好了上海的工作單位,兩人好團聚,他強姦的兩個人,一個一年級一個二年級,之前不認識,更談不上有瓜葛糾紛。從哪個角度來看,他都沒理由這麼做。並且,逃亡的途中還犯下那麼多的案子,這用瘋狂也難以形容,和他此前那麼多年的表現判若兩人。而張金龍只是眾多案犯裡的一個,其他的案犯,也大多沒有犯案的理由。你們現在看的本子上,有我和張金龍的一些對話記錄,是經過整理的,比較完整。」
我把視線又轉到本子上。這段二十多年前的對話記錄的內容,看起來十分奇怪。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就像著了魔。我竟然做了這樣的事情。我現在不敢去想父母,更不敢去想她。」
「初次作案的時候,你是怎麼想的?你有什麼需要發洩嗎?心裡不痛快?」
「我沒怎麼想,我身體裡就像有個惡魔。大概在一年前,我的慾望就開始強烈起來,我剋制了很久,後來實在熬不住。看到那個女孩子的時候,頭一發暈.就……」
「什麼樣的慾望?」
「就是,憋得難受,想要女人。」
「想要去對素不相識的女性施暴?你之前有過青春期躁動嗎?」
那股邪火,究竟是什麼?怎麼來的?說到動物性,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但作為正常人,生活在文明社會裡,生活環境和所受到的教育都會壓制人的動物性。而張金龍所說的能沖毀理智長堤的慾望,很個別,尤其以張金龍的以往經歷看,他的理智堤防應該很牢固的。」
王茂元把六耳遞給他的工作手冊沖我們揚了揚:「本該是很個別的例子,卻大量地出現了。絕大多數被捕的強姦案犯,都說到了出現這種難以剋制的慾望。要知道,他們多半是像張金龍這樣身世清白、沒有作案動機的人。」
「能不能理解為性扭曲?」我問。
「可以說是性扭曲,但卻是找不出理由的性扭曲。這種扭曲似乎都在『夜之間出現,並且在短時間內急速膨脹。可是在此期間,卻沒有任何外因。」
「所以你還是找到了這些案子之間的關聯點,不是嗎?」我說。
「這樣說也沒錯,但實際上一點用都沒有。從心理分析的角度,我無法解釋這麼大規模的強烈性衝動是怎麼產生的。我相信一定有原因,但那麼多年也沒有找到,而不管是此前還是此後,都沒有類似的案例。和我同樣對『4『23』強姦集團案有疑問的老刑偵員還有很多,可最終還是隻能放棄。案犯是抓到了,可從某種程度上說,這是宗懸案。」
不知怎麼,聽王茂元這樣徐徐說來,我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這是二十多年前的案子,也不是殺人的惡性案件,或許是過於離奇,才讓我起了層雞皮疙瘩。這個案子波及的並不僅僅是數千名罪犯,只要想想這四位數的強姦犯都作了多少案子,毀了多少少女的一生,影響了多少家庭,怎能不讓人駭然失色!數十萬人的生活因此完全改變了,但一切的起因至今都是個謎。
這宗案件的罪犯原本都是和我一樣從未有過犯罪念頭的人,是什麼激發出他們的獸性呢?
一時間我和六耳都沒有說話,默默消化著這宗龐大的懸案帶來的震驚。
「別說是你們啊,我現在重新說起這段往事,心裡都有很怪異的感覺呢。這算是讓我印象最深的兩件怪事之一啦。」王茂元說。
『『那另一件是什麼?」我介面問。問完我就覺得有點冒失,那可和我們今天的來意無關。
「那一件啊……」王茂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