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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希斯莉說,「我一直生活在房間裡。」
房間?
提姆短暫的閉了一下眼睛,他能聽懂希斯莉在說什麼,但花了好一段時間去逐字理解她的意思。
一直?一直是什麼意思?
在他問出口之後,女孩子晃了晃頭,露出了很不能理解的表情,「房間就是房間,房間裡本來就很亮,牆壁是白色的,不需要窗戶。」
「所以你從來沒出去過。」
「他們不會允許啊。」她這次終於肯正眼看他,驚詫地、淺淺的笑了一下,好像很奇怪他會這麼問。
「噢。」提姆乾巴巴地說。
「他們會給我書看,很多很多的書,有的時候有漫畫,有的時候還有電影。如果不工作的話,我就可以留在房間裡看書。」希斯莉開啟了話匣子,她想了想,又問,「那是叫工作嗎?我也是在書上學到的,但好像沒有人有和我一樣的職業。」
從第一句話開始,提姆的心就越來越沉,像胃裡忽然墜了顆石頭。
他幻聽到耳麥那邊的布魯斯捏碎了一支筆。
也可能不是幻聽。
「什麼工作?」提姆覺得自己在牙縫裡把一個一個字擠出來。希斯莉看起來更吃驚了,可能是被他的神色嚇到,他只好努力把臉上的表情收了回去,好讓她沒什麼防備心的回答問題。
「我也不知道,我每次都會先睡著,就是醒了之後有點痛。」希斯莉比劃了一下。女孩子有點兒羞慚的、飛快的吐了下舌,又忍不住咯咯直笑,她的笑聲落在風裡,像一串銀鈴彼此相撞。
她說的是那麼坦然,那麼理所應當,在因為從出生起第一次有足夠的時間俯瞰一座城市而快樂,她又哪裡會知道,有些人會因為她此時的笑容沉默多久,又會心碎多少次。
提姆隱隱約約明白了:在她從書本上汲取到的世界觀裡,「家庭成員」意味著絕對信任。就像現在,她回答著這些問題,因為他是「哥哥」。
哪怕這只是他們見面的第一天。
「哥哥也要工作嗎?哥哥的工作和我的是不是不一樣?」希斯莉笑眯眯地問他。
「是不太一樣。」提姆艱難地試圖搜羅詞彙,他覺得自己的大腦在這個妹妹的過於坦誠前有一絲絲停止了運轉,而且這跟過量咖啡和缺覺無關。
「我可以讓我的朋友來餐廳嗎?」希斯莉又問。
「告訴她可以。」布魯斯在頻道里突然出聲,提姆有很久都沒聽見過他用這麼嚇人的、風雨欲來的聲音講過話。
「……可以。」提姆機械的復讀道。
完蛋。他想。
布魯斯要發飆了。
第29章 暴擊
提姆決定暫時不去細想希斯莉的「朋友」是從哪來的。
他用掌根輕輕摁了一下女孩子的肩膀。她的面板被風吹得冰涼,像一小塊上好的玉石,幾乎沒什麼溫度了。即使是夏天,在哥譚,這個時間點的風也不容小覷。
「走吧,希斯莉。」提姆還是決定打斷希斯莉。普通人這麼吹下去都有機會感冒,更別提她這樣的體質。
他有做好希斯莉會撒一撒嬌,表現得戀戀不捨的準備,再多留五分鐘也不是不行;但她只是「嗯」了一聲,隨即聽話的牽住了他的袖子,從欄杆上下來,被他領著,去一個相對來說應該沒什麼吸引力的餐廳。
牽著他的力道很輕、偶爾才軟乎乎的拽一拽,倒像個乖乖的小朋友。提姆也就讓她這麼拽著,就跟看小貓叼毛線一樣縱容。
乖孩子總是討人喜歡的。
如果是達米安,他要麼和阻攔他的人已經打完一架了,要麼就直接忽視對方然後離開——倒也不是說提姆接受不來這個,他不介意打架,而且相比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