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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斯莉踏過了野草亂生的草坪,她的裙擺勾在了其中一株上面,希斯莉將它用力一扯,裙子刺拉一聲撕到了不會影響行走的程度,剩餘的布條也被希斯莉從那株野草上小心取下,收進了自己的身上。
在這支充滿不詳意味的小插曲後,她繼續前進,一路走過了那些黑黝黝、不斷搖晃著的樹影,直到她站立在韋恩大宅的門前。
——————門是虛掩著的。
在推開門之前,希斯莉輕輕吸了一口氣,腐爛和塵土的氣味沖入鼻腔,甚至不需要看見,她已經對門後會發生的事情產生了預感。
——————就像克里希納博士每次將她投放進這個場景時都會做的那樣,手碰到門上華美雕刻的那一瞬,希斯莉聽見了一道男聲的喊叫,還有一陣東西掉落的沉悶聲音。
當她推開門的那一剎那,一個男人從三樓臺階上一路滾下,在頭磕到一樓大理石地板的那一瞬間,他的頸椎咔嚓一聲斷裂,溫熱的屍體伴隨著漫溢開來的鮮血,直直滾落到希斯莉腳邊。
「…………」
希斯莉麻木地閉上眼睛。
地上的那個男人面目模糊,看上去只是一團黑色的影子,但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她就無法抑制地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她的父親,布魯斯·韋恩。
———————在假記憶裡,克里希納博士最喜歡在希斯莉的記憶中植入真實的情緒調頻,像操縱木偶一樣,看著「他的實驗品」在原本虛假的記憶中不斷沉淪。
希斯莉半跪下來,去檢視這具屍體的狀況。男人依舊面目模糊,黑色的雲像一團迷霧一樣遮住他的五官,於是希斯莉避免直視他的臉,一邊摸了摸他折斷的頸椎。
她低著頭,從袖子裡取出了剛剛扯下來的布條,將它在布魯斯身上斷掉的部位用力綁緊,直到他被折斷的部分也重新抬了起來,看上去像是正常的頸椎。
整個過程中,希斯莉不由得感覺到,懷中這個男人是「父親」的意識越發真實,如果說剛開始這個男人還沒有半點特徵,現在他已經從不知何時起穿上了西裝,希斯莉可以摸到他身上厚厚的肌肉線條,也能看見他眼熟的下巴。
「…………」
她緊緊抿住唇瓣,避免一聲絕望的哀叫從胸腔中迸發。
男人溫熱的血液沾在希斯莉手上,黏膩至極,又很快冰涼下去,大廳裡沒有燈,希斯莉根本看不清除此之外他還傷到了那裡。
忍著眼淚,希斯莉重新站了起來,朝著黑暗中的會客廳小步奔去。
這扇門也虛掩著,腐臭的味道正在從裡面發出,希斯莉的餘光可以看見一個男人坐在那裡,和樓梯那邊的「父親」一樣面目不清。
——————那是阿爾弗雷德。
希斯莉幾乎下意識想到。
下一秒,那個低垂著頭的男人就穿上了一身管家服飾。
希斯莉垂下眼簾,把嘴唇幾乎咬出血來。
她避開了腐臭的屍體,轉而拿起桌上的油燈,如同靈巧的燕子一樣,倒退著離開了會客廳,轉而跑向樓梯盡頭躺在那裡的溫熱屍體。
每一次,出現在會客廳的這盞油燈都不會撐上多久,希斯莉只能在它耗盡之前儘快檢視過屍體上面的傷痕。
果不其然,在油燈黯淡的光線下,希斯莉發現了一條被摔得骨折的腿。她即刻扯下桌布,將那條腿固定起來,又用裙擺擦去了「屍體」臉上的鮮血。
在檢查到他的手肘時,油燈裡的火焰晃了晃,忽然熄滅。
希斯莉在原地可怕地僵住了。
下一秒,她瞬間抄起油燈,把自己躲藏到樓梯的拐角處,在那裡更深的黑暗中,靜靜地看著躺在樓梯盡頭的屍體。
——————在她的注視下,「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