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3/3 頁)
現在她家死了那許多人,卻靜悄悄的,再也聽不見一點兒動靜。
她家的田地是沒有了,一夕之間,那耕熟了的地突然就變成“荒山”,原該秉公執法的老父母們連她家的訴狀也不接,任由她的祖父生生氣死在床上。可她家怎麼敢這樣猖狂,竟敢去告官!去告西城所呢?!她家豈不知檢括公田是大宋的法度,她家拿不出齊全的田契,說是祖上給她家的田,那田自己招認麼?什麼?縣府裡當有留存的底案?
這就說笑了,有西城所的中官們在此,哪個縣府敢拿底案出來!中官們倒要看看,誰有這個膽子,連帝姬的荒山也要侵佔了去?這世上還有沒有王法了!
她家就是那儆猴的雞,拎起來,一刀剁在脖子上,連聲哀啼也發不出,她的父親、叔父,她的母親、嬸嬸,她家那七十畝的田,都被一刀剁在了脖子上。
自然她還有兄弟活著,只是都喪了膽氣。
一聲也沒出。
喧譁聲漸漸將奏樂聲蓋過去了,有人拍了拍手。
貴人來了。
還不止一位貴人,是兩位。
因為有一位是被二十幾個壯漢抬進靈應宮的,擺在靈應宮前殿下的空場中,引得所有人讚歎連連。
他們說,就這位族姬千里萬里運過來,幾萬貫怕不要扔進去!
他們又說,天下都是官家的,官家寵愛帝姬,怎麼花錢都不為過。
可又有人說,官家賞帝姬的錢還是有數的。
立刻就有人反駁,錢有什麼要緊,你可知官家給了多少地麼!
有了地,不出一兩年,帝姬什麼都有了!
咱們也什麼都有了!
侍衛被留在臺階下,只有一群扮作道童的宮女和內侍,簇擁著一個人走進了大殿裡。
所有大殿內的擺件都低了頭,但也都在悄悄地用餘光看,所以王穿雲並不顯眼。
那也是個十二三歲的少女,甚至比她年紀都要小,可她穿著氣勢卻極為不同。
她頭戴寶冠白玉簪,穿著一件紫色的道袍,其上佈滿九色雲霞帔,下著六幅四斕的絳裙,白玉佩,硃紅履,手持白玉圭,款款如行於雲間。
生得那樣美,動靜之間又是那樣高貴出塵,又穿著這樣一身在神霄派裡頂格的禮服,誰見了不讚嘆一聲呢?怪不得官家那樣寵愛這個女兒!
可王穿雲根本沒看到帝姬生得美還是醜,她只是憑著那件璀璨華彩的禮服,就確定了她的目標。
那目標越來越近了,三十步,二十步,十步!十步之內!
她的心跳得厲害,像是輝煌的樂聲忽又響起,像是她的父祖和母親又重新活了過來,像是她走在自家田野上,有自秦嶺而下的寒風,吹在她的臉上。
她拔出袖中短劍,如登雲一般躍起,奮力斬向了那頭惡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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