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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還沒醒。

說實話鴿子瞪人的眼神就跟高中的教導主任似的，不僅圓還炯炯有神，自帶一股子&ldo;我都是為了你好&rdo;的怒氣，彷彿隨時都能開口吐出一串批評人的話。

顧臻又躺平了，十秒鐘後，往右翻了一個身。床沿還是窩著一堆鴿子，同樣睜著溜圓的小眼睛看著他。

&ldo;啊‐‐！&rdo;

顧臻嗷叫著跳下床，衝出臥室，穿過亂糟糟一地鳥毛的客廳，直奔衛生間，並在任何追兵趕到之前，重重鎖上門。臥室裡也有衛生間，不過他沒敢用。

鴿群在他家借宿是真的，他並不是在做夢。

鴿子能變成人，還有個瘋子在他身體上留記號。

顧臻洗了把臉，讓自己清醒一些，然後對著鏡子，盡力把腦袋扭過最大的角度，檢視脖子上的&ldo;印記&rdo;。

在他的後頸，靠近脊柱偏右的面板上，此刻多出一塊黑色的花紋。

除了暈過去前那會疼得受不了，現在已經沒感覺了。

顧臻用肥皂香皂沐浴露洗潔精各搓了一遍，沒法洗掉。

真是個瘋子。顧臻在紋身上按了按。

好在還挺好看，不然真沒法見人。

花紋是一隻鳥的模樣，像是落在牆上的一段剪影，整體瘦長，乍看之下像一隻烏鴉，卻有很長很長如楊柳垂枝般的尾巴。

他擦乾淨水，從廁所裡出來，再一次看到一片狼藉的客廳時，特別絕望、特別想跪下來給這群祖宗唱征服。

客廳裡是鴿子，廚房裡是鴿子，臥室裡還有鴿子……

&ldo;誒，那個瘋子不在啊？&rdo;顧臻轉了一圈，發現這個事實。

這麼好的機會不跑還等什麼？

顧臻一邊警惕著鴿子一邊往玄關退，鴿子們雖然一直盯著他看，但是好像沒有要阻止的意思。

&ldo;我走了啊？&rdo;顧臻對一隻停在鞋櫃上的鴿子說，&ldo;真的走了啊？&rdo;

這隻鴿子發出咕咕咕的叫聲，往旁邊挪開幾步，露出方才壓在它屁股底下的鑰匙和手機。

顧臻的手機早前被鴿子們上供給了那個瘋子，現在會出現這裡，只有一個可能。

&ldo;還給我的？&rdo;顧臻問鴿子。

鴿子：&ldo;咕咕咕。&rdo;

顧臻：&ldo;那我拿了啊？&rdo;

鴿子：&ldo;咕咕咕。&rdo;

顧臻：&ldo;別出爾反爾啊。&rdo;

鴿子：&ldo;咕咕咕。&rdo;

顧臻：&ldo;……&rdo;跟鴿子對話的自己宛如一個智障。

&ldo;不擔心我報警了麼？心還真大啊。&rdo;顧臻拿起鑰匙和手機。

手機下面還疊著一張便簽紙。

那個瘋子的字跡工整端莊，非常漂亮。顧臻看了半天……他知道這是字，卻硬是沒看懂寫的是什麼。

顧臻拍了照片發到字型翻譯的網站上，很快獲得了對應現代文字的資訊。

便簽上的字型是小篆，又稱秦篆，可以追溯到秦始皇那會兒，有非常悠久的歷史。

便簽的內容是：&ldo;不準跟人說見過我。再不聽警告你就真的死定了。&rdo;

落款小烏鴉。

&ldo;原來那個瘋子叫小烏鴉。&rdo;顧臻小聲嘀咕，把東西一股腦全塞進兜裡，轉身出門。

關門的時候，鞋櫃上的鴿子也跟了出來，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