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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安別惱,我們必然是有把握的。」顧澈應對這樣的場景已經輕車熟路了,只要壓下眉梢,微頜眼皮,總之透露出小孩一般的委屈,將自己擺在下位者的立場,明晃晃擺出些委屈來,溫十安總會饒恕他的一些刻意逗弄。
果不其然,溫十安緊繃的身體鬆懈了些,他伸手扣住顧澈的脖頸,有一搭沒一搭地用拇指摩挲頸間微涼的面板,像安撫也像危險的警告,視線再往下些,就能很輕易地看見鬆垮襯衫下,刻在鎖骨上的紅痕,他聲音暗啞著,問道:「什麼把握?」
顧澈下意識想縮一縮脖子,又感受到脖間那雙手的禁錮,被迫放鬆了肩胛,聲音委屈更甚,「北洋軍裡早有人不滿總統專職,趙元德自詡練兵打仗無人能勝,卻最不會拿捏人心。若沒有把握,我們怎麼敢貿然動手。」
「還是不妥。」溫十安並沒有緩和臉色,捏著他脖頸的手反而更加用力,「你怎知這不是他設下的陷阱,好誘敵深入,再將你們一網打盡——顧思辰,我從前教過你,不可輕信於人。」
顧澈睫毛顫了下,這會兒他才意識到溫十安的不對,尾音都是凌厲的刀鋒,話裡更似警示,哪裡還有之前兄長似的縱容。
他下意識後退了步,後頸傳來了鈍痛,逼得他不能再退。
終於還是有些慌了,他老老實實地交代:「劉叔的弟弟在軍營裡任職,就在趙元德手下,是同母異父的弟弟,並不姓劉,底子很乾淨的。」
「嗯。」
淺淺的一聲回應,頸後的手鬆了力道,安撫似的揉了揉。
他悄悄打量溫十安的神色,卻發現那雙清淺的眼眸此時並沒有在看他,眸光是散著的,更像是在出神,遏制在頸後的手卻還在回應他的話。於是被獵人圈養的兔子想趁機做出些越界的舉動,譬如反口咬傷獵人,再譬如主動走向槍下。
「哥哥在擔心我嗎?」他問。
溫十安頓了下,眸光逐漸聚攏,清晰地映出身前人的模樣,而他也察覺到了顧澈明晃晃的試探。
眸色暗了下,說不出是什麼心情,他順著話道:「嗯,擔心。」
話說完,他的手離開了顧澈的脖頸,而後者感受著後頸的餘溫,忽然皺起眉,上前一步捂住了他的眼睛。
他僵硬了一瞬,那雙手便移到了額頭,兩人的呼吸都急促了許多,他是被這突然的親近亂了陣腳,顧澈則是在輕笑。
「逞能。」顧澈說。
他掙了下手腕,「放開我。」
「十安總這樣。」身前人嘆了口氣,而後鬆開了手,連同放在他額頭上的手也撤下,只留下點點涼意,「你知道自己發燒了嗎?」
溫十安愣了下,眼裡難得露出點茫然來,顧澈看著好笑,無奈道:「快躺下,先睡一覺,我去抓藥。」
他早該發覺的,可直到此時他才後知後覺地察覺出這場對峙一般的談話裡早有徵兆,譬如最不喜親近的溫十安伸手扣住他的脖頸,譬如在他面前尚且溫良的哥哥摘下面具,譬如古板傲嬌的人大方袒露自己的私心。
溫十安眨了眨眼,這會兒似乎才覺得頭腦昏沉,連帶著看眼前的人也有些不清醒了。
「疼嗎?」
顧澈微怔,第一時間竟沒有反應過來他問的是哪裡,是他痛極時拉他一同入魔的傷,在手腕上;還是他百般剋制下給予他甜蜜的傷,在鎖骨上;還是方才他神志不清下刻意懲戒他的傷,在後頸間。
顧澈恍然間發現,原來自己的每一寸,都屬於他。
遲遲沒有得到回應,溫十安便再次伸手扣住他的後頸,卻是用手心輕柔地貼著那塊面板,再次問道:「是不是捏疼了?」
「嗯」他順理成章地縮起脖子,話語也低低的,透著討人喜歡的親暱。
哪裡還像端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