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深夜遇伏(第1/4 頁)
直到三更時候,那簫聲才斷斷續續地住了聲。卓青颺起身傾聽,終於再也聽不到了,這才躺下,但卻睡不著,心中對這曲子,說不出到底是依戀不捨,還是道出心扉,或者那是一種相似的孤獨感,天涯淪落,卻不相識。
江水滔滔東流,在靜夜裡能聽到清晰的聲音。忽然覺得背後一涼,卓青颺起身一看,只見那艘小船船底進了水,忙撿了行李,叫道:“不好了,這船漏了。”
許易安和艄公聽了叫聲,驚醒一看,只見船底的積水已經沒過腳踝。艄公哭道:“我的船,我的船。”
許易安跳上岸,見渾濁的水中漂著一些木屑,道:“有人鑿了船。”
卓青颺這才看見那些木屑,他沒想到人心這樣險惡,會在深夜裡偷偷鑿沉船隻。忽然聽到江南江北傳來幾聲詛咒謾罵,聽那話語,似乎都面臨被鑿破船隻的局面。
卓青颺道:“是季平嗎?”
許易安道:“只怕朝廷的人沒有這樣好的水性。此地是大冶,將近彭澤,必定是九江幫。”
九江幫,是長江中下游一個流傳百年極為著名的幫派,專門做水上生意,幫中人眾多是江灣湖畔長大的,頗善水性。附近一帶作業的捕魚、擺渡、經商等謀生的人為求庇護,都要每月到九江幫江州總舵交納足額的供奉,被稱為“江州賦”。
卓青颺隱隱地記得,似乎聽過九江幫的名聲,苦思冥想忽然憶起來那日傍晚他在咸陽城南放馬的時候,聽那一位吹哨喚鷹的莊主說,要九江幫沿江攔截華山派。卓青颺正要問起,忽見江中漂下來一些殷紅的旗幟,上邊是巨蟒圖案,正是季平所乘的大船四周插的蟒旗。
卓青颺跳下江水,撈起幾隻旗幟,遞給許易安,道:“許大叔,你看,這不就是那官船上的嘛。”
許易安見他觀察仔細,道:“正是。沒想到官船還在上游,應該也被鑿沉了。我便再去會會季平。”說著扔下蟒旗,一瘸一拐地往上游沿岸行去。
卓青颺忙叫他,又見地上那旗幟中晶瑩剔透的,展開一看,原來那旗幟中裹著一隻白色玉簫。那玉簫前端綴著五顏六色的流蘇,甚是精緻。卓青颺想起夜半飄然而至的簫聲,微微一怔,只覺得如同故人重逢,欣喜不已。
卓青颺將玉簫塞進行李中,跨在肩上,拿起星月劍直追上去。兩人沿岸行去,藉著零星的漁火,見岸上人影重重溼淋淋地站著,江畔兩條大船已經沉了,只是江灣水不深,並未完全淹沒。事發之時,船上眾人正在睡覺,等到發覺船艙進水,已然晚了,顧不得穿衣攜物,狼狽十足地爬出來。有些行動慢了些,便隨著官船沉了下去。許易安見岸上人眾之間,一人身穿黃櫨色錦衣,正是季平。卓青颺見季平身旁正是有過兩面之緣的彩箋,穿著一襲白衣獨立江頭瑟瑟發抖。
許易安柺杖一撐,跳入人群中,柺杖一舞,把那些衛兵打得摔個跟頭,一杖點向季平。那柺杖的打法,正是源於武當的玄武棍法。季平棄舟登岸時並沒有帶出佩刀,幸好他自幼便對武當的功夫甚為熟悉,當下側身避過木杖,掣開雙掌與許易安鬥在一起。
許易安一杖點在地上,身子向後飛去,回頭木杖橫擊過去,正是一招“浪子回頭”。季平一掌接住木杖腕上使勁一壓,將那木杖生生拍在地上,手臂藉著木杖翻身在空中連連踢了幾記連環腳。許易安見那腳來得飛快,柺杖又被壓在地上,身子無法後退,只得伸出一掌,拼了性命地接住季平的攻擊。
此法奏效,季平乘勝追擊,身子剛落下,見許易安正要抽出木杖,飛身一腳踩住木杖,下身使出千斤墜的功夫,而上身雙掌如同蒲扇揮來朝著許易安的兩頰拍去。
許易安眼見季平的掌法十分剛猛,拍上兩頰,只怕頭骨瞬間就會裂開。卓青颺眼見許易安險象環生,忙拔出星月劍張開身子朝季平後脊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