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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您開始吧,我給您打下手。」
「……」
女實習生看他一眼,拿著吸管的手懸在半空,放也不是,拿也不是。
「來,小朋友,張開嘴。」馮主任一邊調整燈源,一邊招呼畢逍。
「他不是小朋友,他已經二十五了。」一旁的彭旭昇開口。
畢逍無語,你不說話會死?
他本來緊張得手心冒汗,結果被彭旭昇鬧得心亂如麻,甚至有一瞬忘了緊張。
他算是看明白了,他跟彭旭昇這輩子只有兩種關係,要麼男朋友,要麼死對頭。他們中學時候就很不對付,沒想到談了戀愛分了手,依舊互看不順眼。
「已經二十五了?你看起來真顯小,我以為才高中畢業。」
馮主任從善如流改了口:「小夥子,你長了四個智齒,下面這兩個比較嚴重,完全是橫著長的。」
畢逍心頭一緊,「都要拔掉嗎?」
「這個看你自己,按理說最好都拔掉,否則會影響其他牙齒生長,也可能引起口腔問題。」
其實這些畢逍都在網上查過了,直到聽了馮主任的話,彷彿終於被下了死令。
「今天你是想四個都拔掉,還是先拔一邊?」
「……能不能只拔一個?」
「那你得來四次。」
「……」
畢逍認命道:「行,那就先拔一邊的。」
拔牙跟打針一樣,一旦開始,注意力就全部被吸引了。你可以清楚地感覺到每一個環節的進行,每一秒的感覺都那麼清晰而深刻。
隔壁床的病人在跟醫護人員吵架,聲音很大,但此時此刻,畢逍只能感覺到自己嘴裡的施工大動靜,鬧得他腦子也跟著嗡嗡嗡的,像有一隻蜜蜂在蟄他。
「打麻醉。」彭旭昇冷不防地又開口了。
畢逍聽見他的聲音,心裡甚至有些慶幸,看來他還沒有要昏過去的跡象。
但下一秒,麻醉針戳進牙齦的瞬間,畢逍的眼淚直接飛了出來。
……操。
太他爺爺的痛了!
畢逍兩手交疊放在腹部,用力握在一起,指甲在手背上劃出一道紅痕。
還沒等他緩過來,下一針又戳了進來。
嘶——
畢逍倒吸一口涼氣。
與此同時,有人趁他無力,掰開了他的手。
他的手空了,心也跟著一腳踩空,下意識反手抓住了對方的手。
他這一抓,抓得很緊。
但對方似乎沒有要掙脫的意思。
「……」
畢逍是痛,但也還沒到不清醒的地步。
他當然知道,那隻手是彭旭昇的手。
沒想到人生第一次在彭旭昇面前流淚,竟然是因為拔牙。
但這也不能怪他,生理淚水往外蹦,他也控制不住。
不過,丟人歸丟人,他抓著前男友的手算什麼?
緩了一會,沒那麼疼了,畢逍的手指動了動,想鬆手,卻被對方的手指勾住了手。
畢逍:「……」
怎麼,還賴上他了?
他正打算使點勁,掙脫對方的桎梏,就聽見彭旭昇那冷淡的聲音:「不要亂動。」
馮主任也附和道:「沒事,忍忍,很快就好。」
畢逍:「……」
馮主任一邊給畢逍拔牙,一邊給實習生講課,任他哭得涕泗橫流,手下的動作依舊有條不紊,毫不留情。
挨過麻醉,畢逍的體驗感仍然沒有完全好起來,他還是感受到了微妙的痛感。馮主任的每一刀,正如彭旭昇所說的,翻瓣、去骨、分牙,他都能清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