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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下眼底的喜意,大皇子只勸道:“父皇,如今正值秋日,秋燥亦有內熱,不如改日再叫太醫進來,開幾副清火降燥之藥可好?”
“嗯。”皇上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抬手捏捏兩眼中間的鼻樑骨,方道,“如今秋收在即,西北那邊,只怕不會平靜。”
大皇子連忙笑道:“父皇不必擔心,有莊、趙二人在那邊守著,倒不至出什麼大錯。”
皇上輕嘆一聲,微微點頭:“這兩年塞外連年鬧災,只怕匈奴再難捱得,恐其鋌而走險。”
“軍中勇士正摩拳擦掌,只等那些匈奴來犯,方能一力降十會——父皇也知道,那些匈奴最善騎射,又生長在大草原上,若他們躲回塞外,倒能覓其蹤。要是到了咱們城池邊上,就算事後想走,也沒那麼容易。”
挑起眼皮,看了一眼壯志綢繆的大兒子,皇上只微一點頭:“但願如此。”
見皇上似是有些乏了,大皇子忙起身告退。
皇上依舊合著眼睛,許久,又輕輕嘆了一聲,忽高聲道:“白家老大今日可在當值?”
門口兒大太監聞聲忙道:“回皇上話兒,正在殿前當值。”
“叫他進來。”
白安璵聞聲連忙進殿,畢恭畢敬站在桌邊。
皇上舉著杯子,不知在琢磨些什麼,等用了半盞茶後,方道:“當日你在軍中之時,聽說跟軍中的那些粗魯漢子整日干仗?”
白安璵神色不動,抱拳道:“回陛下的話,軍中正是如此風氣,若沒些身手本事,自然沒人信服的。”
皇上臉上帶起一絲笑意來:“要是你沒做什麼,他們為何要找你打架?”
白安璵愣了下,張張嘴,方解釋道:“臣剛入軍中時……看著不大像是個武人。”——自然不像,白安璵畢竟是出身的,雖自幼就喜歡武刀弄劍的,可畢竟骨子裡頭就是個文人,行動間自然帶出些文人氣來。
再因他是白家人,白鏨當時就是再氣惱這個兒子離家遠走,也必然心中擔心,託人交代一二,他這一過去,自然就有些差遣,比那些從底下慢慢往上用軍功熬的自然不同,人家哪會看他順眼?
“現在看著倒有些意思了,不過聽你談吐觀你舉止,到底還是你父親的兒子。”皇上自然見過正經的粗人,那些拿軍功打起來的臣子是什麼模樣?白安璵是什麼模樣?自然一看便知。
就是他在軍中歷練這幾年出來,有些東西也還是刻在骨子裡的,與那些一味拼出來的到底有些不同。
“皇上見笑。”不知皇上怎麼突然提起這事,白安璵只好如此應道。
“依你說,如今朝中有哪位將軍令你欽佩呢?”
白安璵心中微愣,想了想,方又抱拳道:“眾位將軍大人都是德高望重的,臣均佩服得很。”
“沒叫你學你父親一般的跟朕託詞,只直說便是。”皇上揮揮手,言詞中有些不耐之意。
白安璵心中微凜,忙又思索了一翻,方道:“寧將軍是幾代前便為將軍一職,臣曾聽家父說過,先時寧家鎮守邊關抵禦外敵之事,我大賀朝中無人不讚、不人不稱。”說著,微微抬眼朝皇上看去,見他的臉色淡,似是沒什麼反應。想了想,又道,“又有吳將軍,當年帶軍鎮守東北,只打得北域胡人連退三千里,不敢再犯我大賀朝之威,臣十分欽佩。”
“哦?”皇上這才略挑了挑眉,抬手又咳了幾聲,方道,“吳奇然那人是有幾分帥才,只有些自視甚高,又有功勞在身,行事難免張揚,目中無人了些。”
白安璵只垂著頭,不敢應聲。
半晌,皇上忽笑了起來:“倒是了,聽說你家堂弟要娶將軍府上的四小姐?是何時的事?”
白安璵方道:“正是十月。”
皇上抬頭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