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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是想帶著小岱和岱樾一起陪的，但十三公揮揮手說也就跟我爺兒倆說說私房話，別都跟去了。

話都這麼說了，我就自己扶著十三公，送他回去了。

十三公還住以前那屋子。這些年村裡不少人都進了紀家的廠子做事，或者也去了別的地方做事，總之條件都好起來，家家戶戶都重建了新房子，但十三公還是以前那水泥屋。

他輩分高，村裡也有過主意幫他蓋個好點兒的房子，這個錢也不多，我們家出了都可以，但他說年紀大了懶得折騰，就這樣吧。

屋子雖然舊了點，但也不是很差，很整潔，電器這些都挺新的，我扶著他進去，客廳裡面就是一臺高畫質大屏電視機，屋裡還很暖和。

我扶他坐沙發上，給他掰柚子吃，又問了些身體近況。

十三公忽然說：&ldo;去把門鎖了，有些話跟你說。&rdo;

我愣了愣，起身去鎖了門。

&ldo;唉。&rdo;十三公坐在沙發上，因為年紀而佝僂的身體看起來很小一團，長嘆著氣，又說，&ldo;你去裡面房間，衣櫃抽屜裡，有個盒子拿過來。鑰匙在枕頭裡面。&rdo;

我照著他的話去拿了盒子過來，遞給他。

十三公抖著手摸了摸這陳舊的月餅盒子，沒急著開啟，說：&ldo;你坐。&rdo;

我坐下來。

他又沉默了很久，像是在下定某種決心。

我沒催他。

很久很久之後，十三公說：&ldo;洵陽，我聽說了你們家的事，村裡也都聽說了，都上了報紙。&rdo;

我沒說話。

&ldo;你知道自己是抱的了?&rdo;他問。

我說：&ldo;很早就知道了。&rdo;

他有點驚訝地抬起眼皮看我一會兒，又嘆了聲氣：&ldo;紙也包不住火。&rdo;

他又陷入了很長時間的沉默，然後說：&ldo;我也沒多久能活了，索性說了吧。&rdo;

我不解地看著他。

&ldo;你最開始，也不是抱給你現在的爸媽，是紀家一個親戚買了你，不過買完就給雷劈死了。你還小，你媽看著你也可憐，就抱養了。&rdo;他緩慢地說。

這個我也是知道的，但仍舊沒說話。

&ldo;你是剛出生不久，就被抱走了的。&rdo;他有點艱難地說，&ldo;我那兒子，也不是失蹤了，說出來丟人，所以我只說他失蹤了。他是吃了槍子兒，拐賣罪。&rdo;

我：&ldo;……&rdo;

他說：&ldo;就是他抱了你賣的。&rdo;

我：&ldo;……&rdo;

他又嘆了聲氣：&ldo;我這些年一直在想，他還真不該抱了你，&rdo;他發出了一聲嘶啞的笑，頗有幾分自嘲的意味，&ldo;你這孩子的命是真的硬，買你的被雷劈死，賣你的回頭就被抓個正著。&rdo;

我：&ldo;……&rdo;

是啊，紀陳陽還掉水裡了呢。

&ldo;其實我批你八字都是瞎扯的。&rdo;十三公又笑了笑，&ldo;心虛，怕你過得不好，就往好了吹，想著這樣，你家裡人也多對你上點心。&rdo;

我：&ldo;……&rdo;

他看向我：&ldo;怎麼一直沒說話?有什麼話，就趁著現在問了。我也沒幾年好活，本來也是想把這件事瞞到棺材裡面去，不給你們添堵。但是你們又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