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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大校園內的噴泉廣場很大,周圍的居民和住在宿舍的校職工家屬也經常會在這裡鍛鍊身體。
黎容以前很少仔細觀察這座高高在上的學府裡,最貼近煙火氣的地方。
「賣手套圍脖帽子啦!一律六十塊,一律六十塊。」
廣場上偶爾會有小攤販,趁著學校安保不注意,來這裡做生意。
擺攤的人經常跟安保打遊擊戰,見的久了,彼此也都熟悉了,有時候安保偷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他們也能多買點錢。
黎容唯一有印象的攤販就是賣手套圍脖這個短髮微胖的婦人。
因為黎清立曾經跟他說過,十年前有個在校生化實驗室做管理員的靈巧姑娘,給人背了黑鍋,被打翻了鐵飯碗,無處申冤。
他那時年輕,只是個普通講師,沒有地位,沒能堅持據理力爭,懊悔至今。
後來這姑娘為了找同樣到過現場可以證明她清白的某個陌生學生,乾脆在a大擺攤賣毛線帽,可惜能給她作證的人一直沒找到。
黎清立憐憫她,讓人給她辦了a大圖書館的卡,讓她有空就去圖書館裡多讀讀書,在申冤的路上也別荒廢時間。
黎清立用這姑娘的事教導過黎容,告誡他不要小瞧任何一個能將一件事堅持數年的人,他們哪怕沒有達到目的,也一定有過人之處。
比如這姑娘,十年間將a大的藏書翻了個遍,現在沒幾個人能比她對這座圖書館更瞭解。
黎容問:「那她轉行做老師都綽綽有餘了,何苦買毛線帽。」
黎清立笑道:「做老師好,賣毛線帽也未嘗不好,子非魚,人家或許已經看淡物質和名利了。」
能來a大讀書的學生,幾乎不會用路邊攤幾十塊的防寒工具,有時候叫賣一天,也就學生組織裡的志願者買一些,但也不自己用,而是施捨給大街上的乞丐。
生意如此不好,她卻固執的在這裡叫賣了十年。
沒有任何拓展業務,每年都是手套圍脖和帽子,款式也毫無更新,如果說早些年還能賺點錢,現在維持溫飽都不一定夠。
「手套圍脖帽子啦!都是自己手工織的,各種顏色的都有,娃娃過來看一看呀!」
女人的嗓音很粗,但說話的腔調倒是軟綿綿的,叫賣起來也沒什麼氣勢,甚至連幾個目光都吸引不來。
黎容的手插在風衣兜裡,縮了縮露在外面的脖子,他的衣擺垂到膝蓋,在秋風的撩撥下,一下下拍打著小腿。
他第一次認真看這些花裡胡哨的圍脖和帽子,看著看著,用拳擋著口鼻,輕輕咳嗽起來。
「哎喲娃凍感冒了吧,拿個圍脖戴戴吧,才六十塊。」
女人眼尖注意到了黎容,趕忙從擺放的整整齊齊的圍脖中抽出一條藍色的,小跑過來塞進黎容手裡。
黎容觸到手裡綿軟的觸感,微微發怔。
這東西看著有些臃腫,沒想到摸起來卻這麼舒服,看圍脖上細細的花紋的針腳,似乎還真是人手工織的。
手工織的才賣六十塊,實在是浪費勞動力。
「娃你病的很重啊,聽姨的話,回去用枸杞,薑片,金銀花,紅棗熬湯喝,發汗祛濕,好的特別快。」
女人一邊唸叨食譜一邊用右手食指敲著左手掌心,她那雙手粗糙的很,似乎常年抓縫衣針,指頭磨出了厚厚的繭,看起來倒比指根還粗。
黎容的確一副病容,小臉清瘦蒼白,桃花眼充血帶紅,這幅樣子,能引起任何一個長輩垂憐,更何況是個媽媽年紀的長輩。
黎容翹起唇,望向女人乾燥凍紅的臉,溫柔和煦道:「阿姨,您幫我個忙,這些東西我都要了。」
女人吃驚的睜大眼睛:「我能幫你啥?」
黎容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