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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腳——
叔公啊,自己娶不到妻就不要瞎操心旁人了。
裴光本腹誹,小兔崽子和你爹一個德行!他壓下火氣,又說:“咦?你認得南山那丫頭,莫不是因為她也給你說過媒?”
“哦,南媒官是侄孫新收的徒弟。”
“放你孃的狗——”裴光本霍地站起來,將一個“屁”字硬生生地嚥了下去,穩住姿態罵道:“你!也!配!那丫頭什麼不行,還得認你做師傅!”
裴光本膝下無子無女,平日裡簡直要將南山當成自家孩子,若不是南山一直不肯鬆口,他早就要收她當閨女了。
裴渠站得挺直,足足高了裴光本一個頭,回答簡直有些不要臉:“侄孫也不知南媒官到底看上了哪一點,許是覺得侄孫皮相太好,遂尋個理由接近。”
裴光本直白地朝他“呸”了一下,卻又比不過這崽子不要臉的氣勢,“咚”地又坐了下來,揉揉撞疼了的尾巴骨接著道:“我不管,你馬上跟她斷了關係,不然我就找御史臺的人抓你,舉報你身為縣尉誘拐良家少女。”
裴渠無動於衷。
裴光本警告般地哼哼兩聲:“叔公我御史臺有人!御史中丞是我同年!”
“侄孫知道了,這就與南媒官斷了關係。不過——”
裴光本抬頭瞪他。
“她若是糾纏侄孫不放,那侄孫能否去官媒衙門舉報她借公徇私騷擾朝廷命官?”
裴光本尾巴骨還有些疼,他這會兒腦殼也疼,一時間不知道要回這小崽子什麼,但怒氣上來,一時半會兒實在難平,忽然計從心生,打算狠狠罰他一下:“這件事就算了。”
他轉而說道:“縣尉乃親民之官,不可想當然做事,你將萬年縣五十四坊都給我巡個遍,少了一個角落我就到考功郎中那兒去舉報你。”
他說完心中頓時舒暢了不少,哼哼,馬上就是最熱的時節,讓你一整個月在外跑,非得將你曬成黑炭才行,到時候看哪個還瞧得上一個黑黢黢的裴七郎!
裴渠對巡街一事並無異議,只是心中還惦記著五月初三的洛陽白馬寺之約。按說今晚或明早就該啟程,接下來這幾日自然也是巡不了街的。
於是他一展文書,同叔公陳明吏部說可以晚幾日再來,並不違規矩。
在成為一介跑腿縣尉之前,狡猾的裴渠就這樣合法合理地給自己爭取了幾日清閒假期。他深深一拜別,直起腰轉過身,坦坦蕩蕩出了門,全然不顧身後被氣得半死的裴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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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渠回了一趟裴府,見過父親後被留下問了話。他同裴晉安關係並不算太好,父子倆之間透著疏離,連問答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式的。
裴晉安問他“近來有無看得上的娘子”,他回“還沒有”,又問“聖人召見你說了什麼”,他回“未說什麼,遷了官,萬年縣縣尉”,再問“何日上任”,回“初六”,最後問“端午京兆府在曲江設宴,去不去”,回“屆時在洛陽,去不了”。
到此為止。
不相干涉就不會破壞僅存的一點父子感情,互相維持這麼點好感似乎能到你我都死光光。
及至落日時分,本打算喊人去南山那兒去取行李的裴渠忽改了主意,不在府裡用晚飯了,反是讓執事套了車,登車走了。
而此時南山卻坐在堂屋前的走廊裡對著一堆行李發呆,她好幾次想要解開那行李看看,可理智告訴她不行。
閉坊鼓聲響起來,南山又猶豫了好一會兒,手終是伸了過去。
☆、【一一】慣犯
裴渠的行李不多不少,南山在伸手之前就估測了從開啟到翻完再恢復原樣所需要的時間。
原本一切都在預計當中,可她翻開衣服,卻發現了壓在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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