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棘手(第2/6 頁)
鄭熹再看宦官,宦官道:“請。”
祝纓也是頭回進這麼大個庫房,裡面縱使遭過賊仍留有許多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珍寶,祝纓一時有點眼暈,拿起個杯子問道:“丟失的與這個,大小相仿麼?價值如何?”
宦官問道:“小郎君說的是哪一個?丟的杯子有三種,大小形狀各不同。”
祝纓嘆了口氣:“是我想得不周到,您多擔待。府上丟的東西有點多,您等我再看看,一併請教。”
又看到了一個貼著封條的小箱子。宦官狀似無意地湊上前說:“這裡是金子,那邊兒還有些銀子。”
一千兩金子,聽起來很多,其實也就五兩一錠的小金錠二百錠,五兩的金條也就是一小條。只要箱子夠結實,也就是一小箱的事兒。銀子的體積比金子大一些,整體的體積也不算很大。
鄭熹問道:“金銀上面打上印記了嗎?”
宦官道:“有的。”
祝纓在庫房裡轉了一圈,終於明白這二樓是怎麼回事了,卻是樓板上開了個方口,要往上去的時候再把梯子移過來。她問:“上面也丟東西了嗎?”
宦官道:“是呢。”左右看看,才對鄭熹道:“七郎不是外人,老奴便說句話實,這樓上樓下都能丟了東西,還能不叫人察覺,郡王很是疑心有內鬼。”
鄭熹點點頭。
宦官道:“裡裡外外的人,凡這幾天當值的都拿了拷問,一點兒線索也沒有,一個個嘴硬得很!”
鄭熹道:“拷打朝廷命官,要當心。”
宦官輕笑一聲:“有分寸的,不好打得過分的也有辦法。”
笑完,他才顯出一點點愁來,說:“不管是誰發了這一筆財,日常一前一後都得有些痕跡。一前,是說有了用項,或是好賭欠債,或是有了相好,或是家中有人重病,或是吃了官司得罪人要打點之類。一後,是說生活奢侈,置了田宅、出手闊綽、家人換了新裝束等等。沒有,都沒有什麼異常。
七郎知道的,哪家的賬目上沒一點花頭呢?就這些日子,府裡查出好幾起旁的事兒,一一發落了,只這一個最大的……唉……”
長史又回來了,將一張添過的新單子給了鄭熹,後面大致寫了個約數的價格。長史道:“唉,除了金銀一類,這些用器,日常只是用,咱們誰個會細究它值多少錢呢?只有個約數。”
祝纓老老實實給他作揖,又往樓上看了一回,再下來時她冷靜了許多——這個案子,它是有些難度的。
王府內庫失竊有些日子了,聽宦官之前說的話,就知道這些人或許傲慢但絕不是草包,尋常的搜查手法他們都知道,懷疑的方向也都對。而內庫上下留的線索,也幾乎可以說沒有。除非世上有妖神鬼怪,不然,肯定得是內鬼乾的。
她連房頂都檢查過了。有些人家失竊,是有賊扒房頂掀瓦,那樣外面看不出痕跡來。王府的房子,內庫,其結構比一般民房好太多了,還要鋪上幾層防水隔熱的材料,最後再加瓦片。要把這些都扒拉了再下去偷這麼多東西還不被人發現,外人是極難做到的。
內鬼,因為賊人就是府里人,在這兒留下痕跡是正常的,無法按照“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腳印”之類的原因鎖定誰有嫌疑。
再者,經過這些日子,內庫上上下下不知道被搜檢了多少遍,收拾完了之後還清點損失,清點完了之後再造冊登記、重新安放。王府裡的僕人皮繃得緊,生怕上頭心情不好遷怒,打掃了不知道多少遍,痕跡幾乎都被抹完了。
“追蹤”這項本事,在這兒算是廢了。
祝纓看了鄭熹一眼,想起來鄭熹曾經對她說過的話:你是有天賦的,還是要學習,要知道你天賦用完了、沒用的時候,該怎麼辦。
現在她就遇到了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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