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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石隨口說出佛門的偈語:“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一木一浮生,一葉一如來,一砂一極樂,一方一淨土,一笑一塵緣,一念一清靜。”
約莫十個和尚聽得一愣一愣的。
身為佛門中人,佛法修習上卻不如一個外人,他們也是很尷尬的。
就是樹妖也微微一失神,顯然沒有想到為什麼沈石會有這麼高深的佛法修為,一時間竟是忘了沈石不是佛門中人:“施主既然信天堂,知地獄,那為何還要做出行兇傷人的事情?”
心中的執念,雙眼所見與佛法所說,本就是佛心生魔心的根由,又哪兒是那麼容易化解的。
然則他這一問,卻是激起了公孫策他們的火氣:“誰行兇傷人了?是你們先行兇的好不好?沈大人分明是看不過,所以才出手相助,怎麼就成們兇了?”
可惜樹妖根本不理會他們。他的問題並不是問題表面那麼簡單,而是他一千年修佛與現實的矛盾。
就像是後世的生活在新聞聯播裡一樣。一個非常理想的社會,但是卻不是現實。
這樣的虛假與衝突,有人很容易便適應了,但是有的人卻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
樹妖顯然是後世,只是看著沈石:“無所謂因果,你信地獄,難道就不怕下地獄嗎?”
修佛的謹小慎微,什麼都不敢做,就是一隻蟲子,也不敢、不能去殺。具體在樹妖身上,就是他在拼命的渡和尚,但是和尚們卻是在一心斂財。
但是他能怎麼做?只有感化、感化,再感化,至少他學的佛法是這樣。
一如他做神樹,受人香火願力。願力之重,他比哪個都知道,他只能不斷以法力灼燒它們,化去願力之重,返本還源,把精純的精神力返還他們。這其中,樹妖承受了多大的負擔。看著自己辛苦修煉的法力就這麼白白流失,天地不僅沒有償其功,反而不斷衰退,靈氣越來越少。那種做好事不受認可,為天地所拋棄的感覺,只有樹妖自己才明白。
不過他的難題可難不住沈石。他的心態與國營企業許多“懷才不遇”的人完全沒有分別,特別是那個特殊的年代,幹多與少,危險與否,報酬都是一樣的。這樣的事聽的多,也見的多了,只不過是把“我是社會主義一塊磚”換一個佛經說詞罷了,這有多難?
哈哈一笑,豪氣萬千道:“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這句偈語,可以說是佛門最有名的佛學禪語了,甚至可能沒有之一。只要有這句話,再苦再累,甚至人犧牲奉獻都不叫個事兒。
甚至包拯他們也不由叫:“好!”
“好一個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慶曆新政下,推行不易。可不就是“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包拯不過是執行慶曆新政,就有這麼大的感觸。而樹妖,一千年了。他的感觸又有多深?
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一時間,樹妖面露動容之色,看向沈石的眼神也變了。
這根本不是個大氣概的話,而是一句大慈悲的禪語——墮在地獄道,求出無期,受極大苦,落入之中的人生不如死,這個時候,我不去幫他們解脫誰去呢?
樹妖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蘭若寺真正的和尚們也合手道:“阿彌陀佛。”
剩下的全是俗人,也就是假和尚。沒有那顆慈悲心,看不見,也聽不懂,自然是俗人一枚。
樹妖掃眼看去,發現諾大的蘭若寺,和尚不過三五人,俗人倒是不少。
“阿彌陀佛。”樹妖心有所悟道:“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這就是我的求佛之道。”
他是真的明白了,身體就如同是讓當年前人覺悟的菩提樹,心就如同是一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