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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易楓他們果然從隔間裡抬出了“骷髏王妃”。“王妃”倒是沒受什麼“摧殘”,連身上那件華麗的披風,也原樣系掛著。
如果說安錦繡不懼鬼神,算是第一個敢於碰觸“骷髏王妃”的女,那麼謝宜春便是第二個。
不過,她並不是不信鬼神,用她父親的話說,倒是此生見識多、揹負多,命追魂什麼的,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再加她性格暴戾,做事不計後果,衝動起來,天地盡在方外。
見眾人出了骷髏,謝宜春大笑一聲:“哈哈,便是臣妾請她來做伴了,王爺打算怎麼著吧。”
謝宜春之所以有恃無恐,蓋因彼時等級森嚴。上至皇族勳貴清流富賈,下至黎民姓普通人家,閨閣之內皆是正妻為絕對權威。侍妾之流,原本便是如物一般,隨意送人也可,自由買賣也可。正妻若覺得哪個侍妾狐媚奸邪,出手整治亦屬常事,外人斷不會說半句不是。
謝宜春手段再殘忍毒辣,所針對皆為侍妾或丫鬟,恰如處置自己的私產。最多脾性欠佳,倒無違制之處。
所以此次,她覺得與往次並無不同,別說這還不是個活人,便是個活人,她也完全做得了主。更別說,她背後還有後。
元恆卻將“骷髏王妃”略看一眼,搖搖頭道:“莫逞口適之快。你請了王妃來做伴,原也無妨。只是,卻不該胡亂糟蹋這斗篷。”
“斗篷而已,王府要多少件沒有?”
元恆冷冷地負手:“此非一般斗篷,乃父皇所賜金羽大氅。竟壞在你手裡,等著父皇的旨意吧。”
“什麼意思,便是父皇賜的,我又哪裡糟蹋了?”謝宜春嘴犟,便去看那金羽大氅,果見衣角近地處掛了一道深深的裂縫,不由嚇了一跳。
弄死個把奴才不算事,弄壞一件衣裳卻可能丟了性命。
謝宜春雖暴躁殘忍,卻也是官家小姐,清楚其間利害,頓時目瞪口呆。
“誰碰過金羽大氅?”元恆的眼神劃過室內眾人。所到之處,深刻入骨,人人皆屏氣凝神。
“易楓。”
“卑職在。”他侍衛出身,不以奴才自居,自有一段氣派。
“你當時在場,你來說。”
“回稟王爺。當時,王妃指示,四位姑娘動手。故此武總管與卑職都未能攔住,愧對王爺。”
元恆一聽,便知他們皆有忌憚,倒也情有可原。
只是謝宜春不能原諒,這次若不能將她壓制,後患無窮。
“毀損聖物,按律鞭撻。這裡個,再加上外頭那個,都帶走,好好給點教訓。”
人早已料到事情不妙,一聽,立刻搗蒜一般叩起頭來,連聲喊著冤枉。
侍衛們哪管這些,哪個被拿下的不是大喊冤枉啊。只依著指令行事,上來便拿人。
“好好好,這府裡沒人聽本王妃的了,連本王妃的人也隨便碰得了,我這王妃當得還有什麼意思。我要去找後!”
“去吧,不願當就回孃家去吧。順便把金羽大氅的事兒也一併知會了後,看看後怎麼說。”
見元恆如此淡然,謝宜春啞口無言。
她原本認定自己大節不虧,才敢無理取鬧。此刻猛然發現自己衝動過頭,她比誰都明白後果。
她可有個幹了十幾年刑名的父親。
桃紅、柳綠、鶯歌、燕舞,四個婢女終於在庭院裡相互撕咬起來,,紛紛揭露她人的“罪惡勾當”,什麼明明看到是你踩到了大氅的邊角啦,什麼明明你長得矮過門檻時抬不高啦,反正自己是冤枉的,別人才是真兇。
只有謝宜春在無比的鬱悶中再啟動思。這骨架不重,也不難抬,到底是誰弄破的,甚至原本就是破的,還真難說,只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