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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松園,寶琴就聽見屋子裡傳來噼裡啪啦地砸東西的聲音,腳步一頓,臉上不覺有些扭曲。
下人們都說小郎君跋扈野蠻,不學無術,小小年紀,身邊帶著十二個如花似玉的丫鬟,整日在脂粉堆裡廝混,還喜好穿女裝,脾氣大的要命,人見人厭,人見人怕。
寶琴一直以為是下人碎嘴胡編排,畢竟在三年前,小郎君還只是有點兒小孩子的脾氣,到有些聰明相,現在看來……果然是,不太妥當。
門口守著的兩個丫頭,寶琴仔細一看,一個是肖氏身邊的石榴,另一個眼生的很,應該是新來的,兩個人見了寶琴,客客氣氣地把門一堵,石榴就笑著福了福身道:“寶琴姐姐!”
寶琴連忙還禮,還沒說話,就聽見裡面傳來一陣鬼哭狼嚎。
“二嬸,二嬸,救命!疼死了,疼死我了,你們這幫刁奴,想謀害主子不成!”
緊接著,就有個小廝連滾帶爬地出門,臉上還掛著兩道血痕,眼睛紅腫,狼狽不堪。
寶琴一怔,隔著門縫,就看見下人們跪了一地,瑟瑟發抖,把頭埋在地上,卻一聲兒都不敢出,到處是瓷器碎片,帳子裡小郎君嘶聲裂肺地叫嚷——玉珍跑去求救,這會兒到看不出小郎君需要什麼人來救,人家雖然捱了家法,在這座國公府,依舊是個爺!
也就一轉念間,明光堂那邊就來了一個軟轎,肖氏一挑轎簾兒,急匆匆下來,直奔室內,連看也沒看寶琴一眼,進了門便摟著小郎君一通心肝兒,寶貝兒,小祖宗的亂喊,喊得那小郎君哭聲更大。
寶琴:“……”
“寶琴姐姐。”石榴露出幾分無奈,苦笑道,“夫人一向最疼小郎君,你看看,現在這個樣子,咱們怕是都進不去。”
寶琴心下嘆息,只好道:“那我便告辭了。”
連藥也沒送,藥這種東西,實在不能假手他人,否則萬一出了紕漏,說也說不清楚。
她心裡自然不信如今的國公夫人是真心疼小郎君,要真是疼愛,怎麼會把孩子嬌慣成這般,國公夫人自己的大兒子,可是從小就送去皇城書院讀書,十日才能回來一日,長女和次女也是早早便請了嬤嬤和先生教導,那是當男兒一樣教養的。
而且,小郎君長到這麼大,連自己穿衣吃飯都不會了,事事要人伺候,三年來不但沒有長進,到越發倒退了去。
只是在別人眼中,肖氏才更疼愛這個孩子,以前夫人訂的那些規矩,才是為難人。
就算有聰明人看出其中的道道,可一個是父母雙亡的稚子,另一個是國公府的當家夫人,任誰也該知道,應作何選擇!
寶琴皺了皺眉,有點兒怨玉珍,當年國公夫人選了她這個身邊最得力的丫鬟,去照顧小郎君,而不是伺候小娘子,要的可不是如今這個不知所謂的‘兒子’,可轉念一想,又怎麼能去怪一個丫頭?
玉珍能好好活過三年,還沒被髮賣,也沒讓二夫人給收買了,已經是她的本事。
寶琴最後扭頭看了一眼一片混亂的內室,一眼就看見小郎君從帷幔中露出的臉,眼圈發黑,臉色青白,看著就不健康,眼睛又紅又腫,一對眼就縮頭,一臉的猥瑣相。
回到別院,寶琴期期艾艾地說了,許薇姝到沒有生氣,這種情況,也隱隱約約預料到,拍了拍寶琴氣得發紅的臉:“沒事兒,我二叔,二嬸都慈善了三年有餘,這一回要是讓我那個弟弟死了,他們豈不是很虧?”
一轉念,許薇姝就把國公府裡的紛亂扔在腦後,失笑道:“你看著吧,薛娘子一準兒就來。”
“噗嗤。”寶琴失笑,“二夫人恐怕也就只剩下這三板斧了,一不如意,就是剋扣咱們的家用,再不然就讓薛娘子還教導小娘子女戒女則,其它的還能有什麼?”
許薇姝沒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