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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蘭:“上縣醫院?!不去,不去,一去一來,那得耽誤多少課啊?!”
覃文鋒勸說:“去吧!沒辦法,該耽誤,也就只好耽誤了。”
王小蘭:“看你說的!誤了莊稼誤一茬,誤了學生誤一年啊!”
馬主任忍不住插話:“小王啊!聽人一句勸吧!這麼重的病,再耽誤下去,會誤了你一輩子的呀!”
王小蘭淡淡一笑:“沒什麼大不了的!也就是個胃痛,吃點去痛片,忍一忍,就過去了……”
馬主任急了:“咳呀!不是胃,是肝!肝癌……”
“馬主任,你!……”覃文鋒在一旁連連擺手,已經無濟於事了。
王小蘭上一次看病,就已經有了不祥的預感,之所以一直堅持說自己是胃病,一是為了自欺:害怕接受殘酷的現實;二是為了欺人:害怕學校責令她休息。此刻,第一次從他人的嘴裡,聽說自己患了癌症,她顯得出奇的平靜。
“不用瞞我了,我早猜到了。”王小蘭悽然一笑,喃喃地說,“既然是絕症,確診不確診,無所謂了!不如回去,多……多給孩子們上……上幾堂課。”
覃文鋒見正面勸說不奏效,改用迂迴戰術:“咱們除了看病,還就便上教育局去一趟,問問清楚,憑什麼說你舞弊!”
沒想到,這話勾出了王小蘭的眼淚。她哽咽著說:“就算是……沒取消資格,我……體檢……也過不了關哪!打聽那事……還有什麼用啊?!轉正,盼了多少年,沒……指望了。”
覃文鋒:“這不光是轉不轉正的問題!這是……這是名譽問題啊!”
王小蘭被說動了:“對!要死,也得清清白白地去死!還……還有班車麼?扶我,起來!……”
丁赤輝的家裡。
丁赤輝在燈下看書。
丁志強拎著旅行包,興沖沖地跑進屋:“爹!爹!我娘回來了!”
志強媽在門口腳步躑躅,張念念一把把她推了進來。
丁赤輝朝門口瞥了一眼,冷冷地說:“回就回了唄!稀罕!”
這話如冷箭刺心,志強媽轉身又要走。
張念念攔住志強媽,轉而對丁赤輝喝道:“丁赤輝!你還是不是個男人?!是你答應既往不咎,我才管這個閒事的!現在把你老婆送回來了,你倒好,擺開臭架子了!……”
丁赤輝起身賠笑:“你!你這是發的哪門子火呀!我……我也沒說要‘追究’‘既往’啊!志強,打水,讓你娘擦把臉,擦罷了咱們吃飯!張老師,你也在我這裡吃一口?”
“不了!我還要……”張念念餘怒未消,一口回絕,正要離開,見志強媽拽著自己的衣襟,乞求地望著自己,只好改口道:“吃一口就吃一口,你慰勞慰勞我,也是應該的!”
丁赤輝連連應聲:“那是,那是。勞苦功高嘛……”
夜。縣城長途汽車站。
覃文鋒攙扶著王小蘭走下汽車。
王小蘭問:“咱們是先去醫院,還是先去教育局?”
覃文鋒說:“你決定。”
王小蘭毫不猶豫地:“先去教育局!”
覃文鋒:“叫我說呀,先去找家便宜的旅社住下。——人家早下班了!”
王小蘭:“下班了,找家裡去。我還想搭夜班車,明天一大早,趕回去上課呢!”
覃文鋒又焦急又心疼又無奈地:“啊?!這次出來,我還準備‘打持久戰’呢,你,你只打算‘短促突擊’啊?!”
丁赤輝的家裡。
張念念與丁赤輝的一家三口圍坐在桌前。
丁赤輝舉起筷子,對張念念說:“沒什麼好菜……”
張念念看著桌上的幾大碗幾大碟,笑道:“客氣個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