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哄(第1/4 頁)
他的聲音不輕不重,卻像平地一聲驚雷,在一瞬間點醒了溫以凡。
昨天晚上她來這兒的時候,跟桑延說出了怎樣的話。
——“抱歉,我們這兒是正經酒吧。”
——“那還挺遺憾。”
“……”
溫以凡微抿唇,鋪天蓋地的窘迫感將她佔據。
所幸是周圍吵鬧,調酒師完全沒聽到桑延的話,只納悶道:“哥,你幹嘛呢。”而後,他指指抽屜,將聲音拉高:“你有看到放在這兒的手鍊嗎?”
聞聲,桑延輕瞥一眼。
調酒師解釋:“這位客人昨晚在我們店裡消費,遺落了一條手鍊。當時餘卓撿到,我……”
說到這,他一頓,改口:“你不是給收起來了。”
桑延坐到高腳凳上,懶洋洋地啊了聲。
調酒師:“那你給收哪了?”
桑延收回視線,神色漫不經意:“沒見過。”
“……”調酒師一噎,似是被他的反覆無常弄到無言。
與此同時,有兩個年輕女人到吧檯點酒。
像是看到救星一樣,調酒師給桑延丟了句“老闆你招待一下,我先工作”,隨後立刻轉頭去招呼那兩人。
餘卓也不知何時已經從這塊區域離開。
只剩下他倆。
儘管是在擁擠喧囂的場合,但也跟獨處沒多大差別。畢竟調酒師說了那樣的話。兩人一站一坐,氛圍像與周圍斷了線,有些詭異。
桑延拿了個乾淨的透明杯,自顧自地往裡倒酒,直至半滿。
下一刻,桑延把杯子推到她面前。
溫以凡意外地看過去。
男人黑髮細碎散落額前,眼睫似鴉羽,面容在這光線下半明半暗。他的手裡還拎著半聽啤酒,挑了下眉:“要我怎麼招待?”
這回溫以凡是真有了種,自己真是來嫖的錯覺。
她默了須臾,沒碰那酒:“不用了,謝謝。”
——冷場。
估計桑延也因為調酒師的解釋而尷尬,沒再提起聯絡方式的事情。想著這是他的地盤,溫以凡決定給他留個面子,也沒主動說。
她扯回原來的事情:“你們這兒的失物都是老闆在管?”
桑延笑:“誰跟你說的?”
溫以凡往調酒師的方向指了指。
桑延順著望去,手上力道放鬆,忽地將易拉罐磕到吧檯上。
“何明博。”
何明博下意識抬頭:“誒!咋了哥。”
桑延不鹹不淡道:“我什麼時候閒到連失物這種破事兒都管了?”
“……”何明博明顯沒反應過來,再加上他還忙著,便只說了句,“哥。你等等,我先給客人調完這杯酒。”
桑延這態度實在說不上好。
溫以凡抿了抿唇,把名片放到酒杯旁邊:“那我把聯絡方式留在這,你們找到了直接打這個電話就可以,我會過來拿的。謝謝。”
桑延眼都不抬,敷衍般地嗯了聲。
溫以凡也不知道。
如果他對待任何一個客人都是這樣。
這家酒吧是怎麼經營起來的。
也可能只對她如此。
或許是因她先前的言辭感到不悅;也或許是對從前的事情還耿耿於懷,裝作不認得她,見到她也不想給任何好臉色。
今天凌晨去了趟派出所,後又因採訪跑了三個地方。回去要跟房東溝通提前退租、再考慮新住處的事情,還得防備著隔壁那男人的報復。
一大堆事情等著她。
相較起來,桑延這點態度,好像也算不上什麼。
但不知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