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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她一旦張口,就一定是回答「好」。
岑舸不介意她的沉默,扣著安溪的手晃了晃:「未來還很長,我會慢慢向你證明,我此刻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
頓了一下,她低下眼瞼,藏住眼底的不好意思。
「還有一句,」岑舸花了幾秒鐘時間,終於說出來,「我愛你,這句也是真的,真的,很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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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舸在這裡有一棟別墅,安溪到以後才知道。位置和安溪與曲錚曾經的家只隔了兩條街。但安溪從未在這附近看到過岑舸。
「那年我來找你,結果看到你和曲錚在一起,所以我當天就走了。」岑舸一面環顧客廳佈置,一面語氣清淡道,「當時我發誓以後再也不來找你,但過了幾天,我還是讓人買了這棟別墅。」
別墅的裝修的確很有岑舸的個人風格。
「玫瑰城堡也是,我們明明離婚了,我還是讓人把它按原本的設計修好了。」
安溪瞥了她一眼,有些嘲諷道:「因為你覺得我自己會回來嗎?」
岑舸笑了笑,坦誠道:「以前我的確是這麼想的,但現在我才知道,其實不是因為我堅信你會回來,而是因為……」
安溪蜷起手指,想到了岑舸會說什麼。
「因為我愛你。」岑舸道,「所以我復原天勝玫瑰灣的房子,按原計劃修我們的城堡,在你住的附近重新買房子,還有……留著我們的結婚戒指。」
岑舸牽住安溪蜷縮的手,溫柔地展開她的每一根纖細手指,再十指相扣。
「我以前是個又惡劣又愚蠢的女人,但發誓我以後會改的。」岑舸道,「小溪,你要相信我。我從今往後對你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承諾,我全都會做到。」
安溪低下頭,看著岑舸緊扣著她的手,咬了咬唇,還是沒回應。
岑舸照舊不介意她的沉默,帶著安溪去吃東西,然後分開休息。
上午九點,岑舸與安溪出發去墓地。
半小時後,抵達墓園。
安溪買了一束白百何,岑舸是一束白菊花。
岑舸蹲著身,輕輕放下菊花。
墓碑上貼著安溪母親陳落梅的黑白照,照片裡她眉眼溫婉的笑著,漆黑的眼眸溫柔注視著前來祭拜的每一個人。
岑舸看著照片裡那個熟悉又陌生的人,忽然清晰感受到,已經過去八年了。
陳落梅過世八年了。
而安溪從二十四歲,變成三十二歲。
她也從二十七歲,變成了三十五的老女人。
八年光陰,流光般悄無聲息的逝去,回頭思顧,才猛然驚覺,人生的十分之一,就這樣消失了。
歲月流逝無蹤,留下的除了皺紋,還有什麼呢?
岑舸抬眸,看向安靜佇立的安溪。
如果安溪沒有回到她身邊,那她就除了衰老,什麼都也沒留住。生老病死,皆是孤獨。
岑舸看著墓碑,低聲開口:「媽。」
她這一個字喊得安溪心裡猛烈狂跳。
岑舸從不叫安溪母親媽,只有心情好的時候岑舸會叫一聲阿姨。安溪也並不介意這個稱呼,因為岑舸連蘇梨玉都不叫媽。
儘管岑舸不說,但安溪明白,「媽媽」這個詞,在岑舸心裡有陰影。
但岑舸今天竟然喊了。
這個字在安溪心裡掀起的震動無異於那聲「我愛你」。
岑舸對著墓碑說了不少話。
為她過去的混帳道歉,也為她將來的洗心革面發誓,順便交代些七零八碎的生活瑣事。
最後岑舸跪在墓前,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鄭重地為自己在陳落梅過世那晚的無情,以及她這八年的缺席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