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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站在那裡,靜靜地看著她,一身月白衣裳,與身後竹林融為一體,不悲不喜,無欲無求。
她著了魔似的,提起裙擺便要向他走去,卻被泠鳶一把拉住。
她不能這般明目張膽地過去。
泠鳶替她撐了傘,送她回了屋內。
一路上白傾沅都沒說話,她不敢說話。
她想跑過去告訴顧言觀,他的話她聽進去了,她遵從本心做了,她要救下陳玉卿,她要改寫史書。
可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成功。
即使有了上一世記憶的加持,她其實還是害怕,害怕自己不僅沒能做好最基本該改變的東西,還叫事實往更加顛簸的方向去。
她想顧言觀給她些勇氣,可她又不能。
一路上,她都只盯著路上的石子,一塊一塊地數過去,總好過一直心煩意亂,無處發洩。
老天爺不會看人臉色,她都已經表現地這樣難受了,天還是無情地下了雨,在她前腳剛邁進屋裡的時候。
看著外頭忽然下大的雨點,白傾沅猛然回頭,有些怔愣。
從前,也是這樣一個雨天,她倒在了顧言觀的懷裡。
他接住了她,將她帶回了山上,並為她煎藥熬湯,為她守夜,親她額發,抱她入眠。
白傾沅鼻子忽感一陣痠痛,她毫無美感地隨便一吸,從泠鳶手中接過傘柄,邁開腿就跑。
她衝進雨幕中,聽不見身後人的呼喊。
她想見顧言觀,她現在就要見顧言觀。
山路下了雨格外不好走,更何況是跑。一路上,青色的衣擺逐漸變了色,飛濺的泥點子糊在上面,大大小小,斑斑點點,潮濕髒亂到不可思議。
可衣裳的主人此時並沒有關心這些的心思,油紙傘歪歪斜斜在竹林中移動著,奔向更遠的深處。
她不知跑了多久,渾身幾乎濕透了,可笑的是,等她到的時候,雨已經歇的差不多了,只剩屋簷上還掛著雨珠,時不時落下幾滴。
白傾沅喘著氣,看屋主人開了門。
手中的油紙傘落在泥地上,白傾沅再顧不得什麼,衝上去抱住了顧言觀的腰。
顧言觀手中本欲收集雨露的竹筒落了地,發出砰鐺一聲響。
他能感受到抱著自己的人綿密的喘息聲,能感受到她睫毛隔著衣裳洗刷過胸膛,能感受到她不加絲毫掩飾的怦然心跳,亦能感受到她溫軟的身軀,馥郁芳香。四肢百骸彷彿被定格,他垂眸瞧著懷中人的發頂,一動不能動。
「不記得我又有什麼關係,我記得你就好了,我喜歡你就好了。」
白傾沅將腦袋埋在他的身前,堅硬的胸膛被她當做最厚實的依靠,她呢喃自語,絲毫不顧顧言觀的感受。
這樣的姿勢不知維持了多久,白傾沅閉著眼,聽耳邊竹筒滾落的聲音,聽簷下雨點滴落的聲音,聽顧言觀心跳從劇烈到平緩的聲音。
真好,她想,這一次,他沒有推開她。
「是喜歡的吧?」她繼續呢喃著,「先生是喜歡我的吧?不然怎麼會讓我抱呢。」
本就被雨水浸濕的衣襟此時又沾上了溫熱的眼淚,顧言觀靜心,聽她說,「先生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說罷,她又自顧自答道:「你不知道,你怎麼會知道呢,你什麼都不知道,你不知道。」
顧言觀深吸一口氣,被她嬌軟的軀體磨蹭著,思緒逐漸有些跑偏。
「縣主……」
「我不要聽這個。」
白傾沅埋在他身前久了,此時驟然抬起頭來,通紅的一張臉煞是可愛。
她終於捨得鬆開環著顧言觀腰肢的一隻手,手指點在他的唇間,她紅潤的朱唇親啟,「我不叫你將軍,你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