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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言觀將她放在榻上,轉身去外間拿了包裹,關門進來。
「你這是……幹什麼?」
她眼淚矇矓,見顧言觀蹲在她腳邊,開始脫她的鞋子,腦殼嗡嗡直叫。
「不是說要做夫妻嗎?」
顧言觀頭也沒抬,替她脫了鞋子後,又去盛水為她洗漱。
幸好在她來之前,他就已經燒好了半鍋熱水,不然,這時候還要等水燒開,多少有些麻煩。
白傾沅任由他擺布,在熱毛巾敷上臉頰的那一刻,她才察覺到異樣。
兩頰的淚痕早已乾涸,現在嘴角隨便一扯,都是疼痛的感覺。
顧言觀淡淡道:「方才倒是會哭。」
白傾沅癟了嘴:「我現在也會哭。」
顧言觀湊近幾分,替她擦完眼睛,雙眸與她對視,曇花開放在仲夏寂靜無人的深夜,燦爛轉瞬即逝。
他低下頭,唇齒微動。
他說:「我不是你哭來的。」
是早在四年前的西郡城牆上,就對你一見鍾情的。
白傾沅懵懂,慢慢伸出手去,握住那隻熱毛巾覆蓋下的手。那是一雙飽經滄桑的手,指腹粗糙堅硬,大掌紋路深厚,她摸著摸著,忽又悲從中來。
「不哭。」顧言觀及時止住她欲落下的淚,輕輕用指腹將眼角那一點點淚珠抹去。
「你說得對,我見過你。」他用極盡溫柔繾綣的聲音道,「所以,我們可以做夫妻。」
「你……」
毛巾被準確無誤地扔進臉盆裡,激起的水花落了一地,正好減輕些屋內的燥熱。
顧言觀將人壓在身下,披散的長髮落到身前,白傾沅只覺天旋地轉間,眼睛一閉一睜,眼前人都變得不一樣了。
顧言觀還是那個顧言觀,可不是平日裡清心寡慾的顧言觀了。
她撩起他垂到身前的一縷長發,眼中柔情滿溢,上一世她錯過的,這一世無論如何也不會再放手。
原來夜半的床頭會瀉進那麼多的月光,原來兩人的床榻會發出那麼大的響動,原來昏暗錯落下的人影會比白日更美,原來讀經書梵文的人也會散發癲狂。
原來比曇花還要馥郁濃重的,叫夜來香。
屋內的紅燭晃了一夜,在黎明將近的時候燃盡,油蠟在桌上凝成塊,無人問津。
白傾沅窩在結實的胸膛裡,甜膩軟糯的聲音纏纏綿綿,不肯罷休:「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夫妻間哪裡只是這樣的……唔……」
她被索取到只剩一絲呼吸的時候才重獲自由,薄被拉下,在晦暗處此起彼伏的,只有她的喘息聲。
做什麼夫妻間該做的事,都是在誆她。上輩子她和小皇帝雖然沒發生過什麼實事,但她也是偷偷看過畫冊,知道該怎麼做的,白傾沅心中憤憤,卻再也沒有任何精力去計較。
「我今日下山去了,那個包裹裡,都是我給你帶的吃食,可惜好多都冷了……」
她困的很,嘟囔完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就酣睡了。
顧言觀卻睡不著,他失眠了。
聽著耳畔磨人的小妖精呼吸聲逐漸均勻綿長,他才徹底放下心來。
若真是替太后來監督他的,這犧牲未免也太大了些。跟了他,她又要怎麼做皇后呢?
顧言觀偏頭,借著最後一絲月色打量她的睡顏。
所以是真的喜歡他嗎?喜歡他什麼呢?明明只見過那一面,怎麼就跟著了魔似的。
少女情感來的熱烈,走的時候也會如此迅速嗎?
他到底在害怕什麼?
顧家沒落,他哪裡還能配得上她分毫,她是西郡的明珠,她該站在萬人之巔,享無邊風光。
前幾日收到的信件被藏了在暗格裡,顧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