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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言觀去哪了呢,顧言觀這回還會來救她嗎?
喉嚨終於受不住,拼命咳嗽起來,她痛苦地閉了眼,再一睜眼,周邊滿是屍體,泠鳶,南覓,成熙,陳玉卿,父母兄長,甚至,還有江韶華和盧十三娘……
她怒張瞳孔,想要去夠母親的手,可是她過不去,她怎麼都過不去。
夢魘如惡魔一般,一重一重地鎖住她,掐住她的喉嚨,扼住她的命脈,切斷她所有的路。
夜深人靜,她轟然起身,滿頭大汗地怔坐在榻上。
屋內只留了一盞暗黃的蠟燭,在角落裡兢兢業業地盡著自己的職責,她隔著垂下的紗帳,眼睛死死地盯著那一處亮光,大口大口喘著氣。
外頭的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她攏緊被子,緩緩平複方才的驚恐。
她已經很久沒有做過噩夢了。
許是最近真的過於疲憊,江韶華,德昌侯府,成熙成柔,還有召宜,每一個都不是可以省心的。若還是上一世,她哪裡會管這些,每日沒心沒肺地過著自己的生活,滿心滿眼地以為召未雨是真的在為自己好,前面過的輕輕鬆鬆,哪裡會料到後頭的苦不堪言。
如今難些就難些吧,她想,關關難過關關過,這些事情,她總會一件一件剷平。
隔日果然是天光大好,晴空當照,白傾沅迎著晨曦,立在院子那幾棵桂花樹間,輕嗅芬香。
「縣主今日起的這樣早,又是要去哪?」泠鳶噠噠噠地跑過來,沒有注意到她眼角的烏青,為她披上披肩。
「去靈泉寺。」白傾沅慵懶道。
「縣主又是要——」泠鳶欲言又止,不好多說。
「是啊。」白傾沅歪了歪頭,打發她道,「快些去準備吧,不知今日還會不會下雨,記得帶把傘。」
「知道了。」泠鳶蔫蔫道。
「太后娘娘出宮去看攝政王妃了。」南覓從外頭回來,附在白傾沅的耳邊道,「縣主猜的沒錯,這幾日早朝都只皇上一人應對。」
白傾沅嘴角翹了翹,這幾日來,總算是聽到一件叫她滿意的事情。
「畢竟是親政了,可不得放手讓他去幹。」她慢慢悠悠感慨著。
今日仍舊是泠鳶陪她出去。昨夜歇的不夠好,她人坐在馬車裡直打盹,泠鳶總算發現了不對勁,剛想打聽她是否沒睡好,馬車便措不及防震了一震。
兩人皆被震地抖了一抖,雙手緊緊扒著馬車壁不敢放鬆。
泠鳶先她一步探出頭去,很快便又縮回來,鬆一口氣,「是隔壁道上在修路,連下了幾日雨,這邊的路都壞了。」
自從上回德昌侯派人堵過她們之後,她們便多少有些草木皆兵了,對馬車的每一下動靜都在意地不得了。
雖說召未雨叮囑過白傾沅,日後出宮都要帶著她給的暗衛,但這才第二回 ,她便陽奉陰違了。什麼暗衛不暗衛的,監聽這回事實在叫她受不了。
她拍拍胸脯坐定,聽見外頭隱隱傳來的嘈雜聲,問道:「我記得,秦家那蠢貨得了個工部郎中的便宜,是吧?」
「是。」
白傾沅眸色漸深,不知是想到了些什麼,只稍片刻,臉上便浮現出了近日難得的笑容,悠悠然道:「距秋獵都好幾天過去了,不知他的傷好了沒有,朝廷的工部郎中,總不好乾拿俸祿不辦事,你說是吧?」
泠鳶懵懵懂懂點著頭,「可他是救駕受的傷,皇上也不好叫他急著回來吧?」
「那便讓工部忙起來,忙起來缺人手了,不就得趕鴨子上架了?」白傾沅邏輯分明,有條有理。
對於上一世曾叫他大哥受傷的秦空遠,她自覺自己沒要他命,就已經是寬宏大量了,如今不過利用利用,不算什麼。
泠鳶聽著卻仍舊不明白,「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