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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也是知道敲門無用,一直高高舉起的雙手總算歇了下來,袖中的匕首被他握緊,他一雙眼睛如暗夜中的兇狼,陰狠地盯著眼前人。
「敲門有用嗎?」
不遠處的林子裡忽然傳來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召伯臣一愣,見到不久前剛在朝堂上見過的那抹高瘦身影從林子裡出來,一步步踩過鮮血,走向自己。
「是你?」他聲色沙啞,見到來人的那一刻,蒼老的臉龐不正常地抖動幾下。
他早該猜到的,他早該想到的。
他這樣的人,怎麼會肯善罷甘休。
「敲門有用嗎?」
那人面色如水,平靜冷漠,只是一個勁兒地重複方才的那句話,似乎非要等他一個回答。
召伯臣卻並不如他的願,磨牙鑿齒道:「顧言觀,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問你敲門有用嗎!」
顧言觀的面色終於不再鎮定,一柄長刀架在召伯臣的脖子上,猩紅了眼道:「當年我父母身亡,我就是這樣被你們關在城門外,回不去家,如今時過境遷,我也要叫你嘗嘗一樣的痛苦!」
「你什麼意思?」召伯臣聞之色變,「顧言觀你竟然敢動本侯,就不怕太后將你處死嗎!」
「敢問侯爺,我怕什麼?我還有什麼好怕的?」顧言觀把控著尺寸,又將刀挪進幾分,「我早就被你們害的孑然一身,如今孤家寡人,還有什麼好怕的?」
「倒是侯爺,您最好擔心擔心自己的德昌侯府,召未雨失權的那一日,便是你整個侯府的忌日!」
「你!你想造反不成?」召伯臣憤怒難當,急得面紅耳赤,卻又無奈被他用刀抵著脖子,不敢亂動分毫。
顧言觀輕蔑地瞧著他,傲然反問道:「有何不可?」
召伯臣憑著最後一點底氣,「這是大晏,是陶家的江山,你一個姓顧的,你奪江山,就不怕天下萬民唾罵嗎?!」
「侯爺都不怕,我怕什麼?」
顧言觀猝不及防地朝召伯臣胸口踢了一腳,他本就緊貼著門板,此時只能當個人肉靶子,被他毫不留情的一腳踢地震碎了胸腔,吐出一口老血。
「侯爺這種做滿了虧心事的人都不怕天下萬民唾罵,我又有何好怕?怎麼樣,門板的滋味好受嗎?進不去城門的滋味好受嗎?當年你們加諸在我父母身上的痛苦,我會一點一點地還給你們!」
這大概是顧言觀這輩子說過最狠絕的話。
他盯著召伯臣,從他衰老的神情中彷彿可以窺見自己當年的模樣。
就是這樣無助,就是這樣絕望,明明什麼都沒做,卻要無端承受滅門之痛,就算知道城裡頭自己的父母正經歷著腥風血雨,也無力迴天。
他當年嘗過的滋味,他要這些罪魁禍首,統統都再嘗一遍。
什麼與世無爭的居士,什麼潛心靜氣的修行,他才不是,他從來都是那個北境草原上以牙還牙,睚眥必報的顧言觀。
他做大晏的英雄,也得大晏不負他才行。
既然朝廷早在四年前就負了他,他便再也沒必要客氣。
召伯臣脊背撞在門板上,正無力地滑落下去,他知道顧言觀是動了真格,他不會放過他了。
那他也沒有必要再保留。
袖中的匕首於頃刻之間抽出,被他反握在手,他用盡全身之力,狠狠地刺向顧言觀。
可他低估了顧言觀的反應能力,也高估了自己的力氣。
一具慘遭重創的殘破身軀,如何能比得過血氣方剛的年輕後生。
他被顧言觀單手捏住手腕,又單手拎起,將他再次摔在門板上。
一聲聲沉悶的撞擊並未驚動城裡的人,沒有其他人知道,今早還曾高高在上的德昌侯,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