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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白傾沅呢喃自語,終於慢悠悠地將目光轉回到二人身上。
成熙不偏不倚,堪堪對上她滿是打量與好奇的神情,末了又聽她問道:「那我,是不是該下床行禮?」
見她話音剛落,便真撐著身子打算下地,最先著急的不是旁人,而是張太醫。
她的手還有扭傷,此時撐著床榻竹蓆用力,無異於雪上加霜。
被忽略在一旁的張太醫見此情形,腦袋青筋突突直跳,在角落裡顫顫巍巍出聲道:「縣主的傷,傷……」
「受傷了?」
成熙彷彿這才注意到她額角的紗布以及手腳的紅腫,成柔亦皺了眉頭,沉默著上前想看看她的傷口。
白傾沅本就坐在床榻上,見她這個舉動,一時也忘了躲,由得她拉起了自己細白的手。
「怎麼腫成了這副模樣?」成熙在邊上看著,觸目驚心。
這不提還好,一提,白傾沅便不得不開始絞盡腦汁想個說法:「我剛到靈泉寺不久,覺著這裡的一切都稀奇得很,所以經常四處亂走攀爬,太醫也說了,適當的出行有利於身體的恢復……」
「只不過夏天山上陣雨多,我一時沒注意,這手腳就是今早在靈泉寺門口摔了一跤引起的,沒什麼大礙。」
成柔天生一副菩薩心腸,見她這樣,難免心疼,於是對她愈加輕柔道:「你也是的,姑娘家家,皮相不可謂不重要,哪裡就能把自己頭也弄破了,手也弄折了呢。你爹孃遠在西郡知道了,該有多心疼。」
面對成柔突如其來的關心,白傾沅受寵若驚,成熙在一旁打趣道:「成柔最會關心人了,你習慣就好。我們倆是聽了太后娘娘的吩咐,上山陪你解悶的,也就這一陣子功夫了,等她嫁了人,想聽她唸叨也聽不到了。」
成柔登時紅了臉:「什麼嫁人,姐姐你別亂說。」
「還羞起來了?那日咱們分明聽到太后娘娘與皇叔商議,說蔣家的少將軍與你,很是般配。」
本只是聽玩笑的白傾沅忽然一愣。是了,算算時日,成柔已經快嫁人了,而那場婚姻,是她一生悲劇的開始。
第12章 道往事
成熙是去歲年底成的親,駙馬是建承三年的狀元郎陳玉卿,出身潁川陳氏,高門顯赫,富貴之家。
那本是一樁人人稱道的好姻緣,可惜兩人成親不滿半年,駙馬便被外派到了北郡巡察,沒個一年半載的回不來。
成熙因此一個人閒在了公主府,時不時地飲酒設宴作樂,眾人看在眼裡,只覺再這般下去,恐怕等駙馬回來,長公主殿下都要忘記他是誰了。
本以為,太后叫她和成柔上山陪著白傾沅,她便會收斂起性子,安靜呆著,誰知她竟又打起了這靈泉山的主意。
「我見這山寺竹林後頭,有一處溫泉佳地,雖不方便泡澡,但用來玩耍也是不錯。」成熙尋了樂子回來,興致勃勃道,「山間清涼,到時候,喊了大家來避暑,再做一場曲水流觴,豈不美哉。」
此時還只晨間,白傾沅原本耷拉的雙眼因此瞪大了不少,她邊打著哈欠邊說:「你這麼一大早,就去過竹林後頭了?」
「是啊。」成熙呷了口茶,神神秘秘道,「你猜,我在那裡碰著誰了?」
白傾沅心下一咯噔,直覺不好,有種自己不想被人看到的寶貝疙瘩忽然暴露的感覺。
果然,成熙享受地閉上眼,嘴裡慢慢悠悠吐出三個字,「顧言觀。」
倏忽,她又睜開眼,生怕白傾沅不知道他是誰,補充道:「從前顧大將軍的獨子,母親是沈家那位華原縣主,仔細論起來,我和成柔也是要叫他一聲表哥的。」
白傾沅自小長在西郡,雖在意顧言觀,但對於他們盛都人士祖上的那些彎彎繞繞,卻不大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