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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人死不能復生,您要以國事為重,振作起精神來呀!」莊妃流淚跪倒在皇太極的床前。這些天,她日夜侍奉在皇太極身邊,寢不解衣,端茶倒水,就像一個貼身婢女似的,熬紅了雙眼,也哭幹了眼淚。她為失去姐姐而傷心落淚,姐姐才三十三歲呀!她為皇太極的健康每況愈下而擔心落淚,也為皇太極對姐姐的一片真情而感到落淚,但同時她又為自己被冷落,自己與兒子的前途未卜而心焦落淚!所幸的是,皇后博爾濟吉特氏自宸妃死後,對莊妃也變得和顏悅色起來,又見她日夜為皇上擔憂,親自在床前扶侍,心裡又多了幾分感動。莊妃與皇后姑侄間終於和好如初,前嫌盡釋了。
「範大學士求見!」
「得知皇上病體康泰,微臣感到十分安慰。臣以為凡心勞則氣動,臣願皇上清心定志,萬壽無疆!一切細務,交由各部分理,不勞皇上費心,臣惟以聖躬為重,伏望皇上息慮養神,幸甚!」范文程跪在皇太極床前,字字誠懇,情真意切,透露著對皇太極的關心。
「範大學士快快清起!」皇太極蒼白的臉上浮現了笑意:
「好吧,朕就同意你的請求,就由朕口諭,你手書吧。」
內侍太監早就預備好了筆墨,范文程持起長袖,皇太極字斟句酌地說道:「聖躬違和,肆大赦。凡重闢及械繫人犯,俱令集大清門外,悉予寬釋。又,政事紛繁,望各旗、六部諸大臣酌情辦理,不得有誤。欽此!」
眾人心裡都鬆了口氣,看來皇上已經漸漸地擺脫了憂傷。
秋分時節,和風暖日,這正是哨鹿的最佳季節。在諸貝勒、群臣的勸說下,皇太極決定從盛京北上去烏喇、寧古塔祭祀、木蘭。
卸下了戰袍換上了龍袍,皇太極頓覺輕鬆愜意。松錦前線有多爾袞、豪格等將帥坐鎮,拿下錦州已是指日可待了,皇太極那略顯憔悴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意。
「皇阿瑪,我想騎馬!坐在這馬車裡一點都不好玩!」
「是福臨呀,好吧,阿瑪就答應你的要求。索尼,將他抱到朕的馬上來!」
皇太極此番去狩獵特地帶上了三個尚未成年的兒子,即六阿哥高塞——由庶妃納喇氏所生、七阿哥常舒——由庶妃伊爾根覺羅氏所生以及九阿哥福臨——永福宮的莊妃博爾濟吉特氏所生。這三個皇子都只有五、六歲的年紀,少不諸事,天真活潑,整天叫著要出宮去玩,皇太極特地將他們帶上,也讓他們開開眼界。
福臨自記事以來似乎第一次與皇太極這麼親近,他坐在皇太極的懷裡,可以聽見皇阿瑪那粗重的呼吸聲。
「皇阿瑪,別摟得太緊,您的鬍子怪扎人的。」
「哈哈哈哈!」皇太極聽了樂不可支,偏要低頭去扎胖乎乎的兒子,父子倆在馬上嬉鬧著,其樂融融。
「福臨,皇阿瑪好不好?」
「不好!」福臨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為什麼這麼說?你吃的、穿的、住的、玩的哪一樣不是阿瑪給你的?你看,路邊的那間小草房,門口有一個面黃肌瘦髒兮兮的孩子,你願意過那樣的生活嗎?」
「我是阿哥,怎麼可以穿那樣破爛的衣服?」福臨奪過了皇太極手中的馬鞭,嘴裡吆喝著;「駕——!」兩條小腿還用力地夾著馬肚子。可大白馬只聽主人皇太極的使喚,對福臨的吆喝不理不睬,仍舊慢悠悠地走著。
「說呀,你還沒回答皇阿瑪的問題呢。」
「嗯——我都五歲多了,可是皇阿瑪抱過我嗎?還有,我常看見皇額娘流淚,額娘說你不喜歡她了。為什麼我們不能住在一間房子裡,像真正的一家人似的?小狗子說每天晚上都是他阿瑪和額娘摟著他睡,還講許多笑話給他聽呢。」
「小狗子是誰呀?」
「是李嬤嬤的兒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