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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剪刀廠，從食堂背後的土坡溜下去，溜到一戶裝了琉璃瓦的人家門前，把車子靠在一隻石獅子上，算是停下來。然後他吸動喉結，開始拍門，出來的是個滿臉橫肉的男人。他個子很矮，但是卻拿小眼睛居高臨下地研究衛華爹，聽說來意後，他鼻孔噴出一道氣，冷漠地說：&ldo;早賣了。&rdo;

然後他把門闔上，闔到最後被一隻手擋住了，他又闔了闔，那手仍然待在那裡，而人竟然是嬉皮笑臉的。秦老闆眼睛突出來，吼道：&ldo;你幹什麼!&rdo;

&ldo;我就是問賣給誰了。&rdo;

&ldo;你們鄉下人事情真多。&rdo;

&ldo;你看秦老闆，抽根煙吧，我就是想問賣給誰了。&rdo;

&ldo;被一個廣東老闆賣走了。&rdo;

&ldo;你知道姓名和地址嗎?&rdo;

&ldo;我怎麼知道?&rdo;

&ldo;你回憶回憶。&rdo;

&ldo;戴墨鏡，面板比較黑。其他不記得，他收購完了就走了。&rdo;

&ldo;你真不認得他?&rdo;

&ldo;你這人說話好玩，中國十億人口，我認得完嗎?&rdo;

然後那扇門被關上了，連帶一根煙被拋了出來。也就是這根煙吧，像是導火索，把孤苦無靠、極度絕望的衛華爹給惹火了，這個五十歲的農村會計一腳就把門踹開了，對著轉身走過來的秦老闆就是一拳，然後又用膝蓋頂，頂到人家海納百川的肚子上。那邊廂秦老闆女人急了，過來扯頭髮，扯不脫，又拿菜刀出來用刀背狠剁，才算是剁開了。閃躲開的秦老闆奪下菜刀，揮舞著說：&ldo;你他媽幹什麼呢?你還講不講道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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