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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二郎一日裡往清風苑跑上好幾回,最後終於煩了,乾脆在清風苑收拾出了一間廂房,薛二郎叫人拾掇了鋪蓋,便住了進去。
信兒傳進了西閬苑,可把閔嬌娥氣得半死,此時倒是有了悔意,早知道成了這樣兒,還不如先等著懷了孩子再鬧了出來。那時候好歹有個娃兒做了牽絆,比不得此時,那薛二郎翻臉無情,她竟是半點勁兒也無處可使。可憐剛剛成親的新嫁娘,孤燈對垂淚,幽咽無人憐。
顧揚靈那裡還昏睡著,可蘇氏卻慢慢養好了身子,臉頰也漸漸有了紅潤,眼神也變得清亮。因著她臥病在床,薛老爺又一次從小曬山的道觀裡回了薛家。
聽得家裡是非種種,不由得大怒,把薛二郎叫了來,說道:「此等挑事害人的婆子斷不可再留,你母親向來孤傲難馴,但卻不是個心狠手辣的,每每生出的事端,但凡是牽連了人命的,仔細一探聽,都是那黃婆子幹的好事兒。可惜你母親向來不聽我的,我也是對她無可奈何,只能靠你了。」
薛二郎對著父親拜了拜:「父親放心,這次斷不能叫那黃婆子繼續留在母親身邊貽害我們薛家。」
如此,等著蘇氏身子稍好,薛二郎便拿著託盤託著一盞燕窩蜜棗羹進了五福堂的正屋。
兒子親手侍奉湯羹,蘇氏哪有不喜歡的,自是歡歡喜喜地吃了乾淨。等她漱了口,拿帕子按著唇角,薛二郎開口了:「那黃嬤嬤母親要如何處置?」
蘇氏一怔,然後拿開帕子,若無其事地道:「我聽得你把黃嬤嬤關在柴房裡,每日一塊兒幹餅,一碗水,也不給鋪蓋,這天寒地凍的,可叫她受了大罪。她年紀大了,惹出了禍事,教訓一頓也就罷了,我瞧著她就受了許多苦,差不多就成了。你且把她放回來,身邊兒沒了她,我這兒還真是亂糟糟的。」
薛二郎就知道這事兒沒那麼容易,往背椅上靠了靠,懶洋洋道:「若是兒子執意不饒她呢?」
蘇氏捏著手帕的纖指一緊,又鬆開了去,笑問:「那二郎預備如何處置?」又續道:「她是我身邊兒的老嬤嬤了,不看僧面看佛面,這次便饒了她如何?再說了,那丫頭畢竟還活著,不是嗎?」
薛二郎也笑了:「自然是要看母親的面子,不然那婆子的命老早就沒了,哪還能等到這時候。母親要兒子饒了她也行,那就拿藥啞了嗓子,送到靜心庵,再不得回薛家。」
蘇氏臉皮一緊,不悅道:「不行。她前半輩子跟著你外祖母,後半輩子跟著我,這樣的情分,如何也不能落得這種下場。」
薛二郎便站起身來,一臉憊懶,撥弄著腰間垂著的玉佩穗子,道:「那母親可要看緊了黃嬤嬤,不然總會叫兒子瞅得機會,就像給顧氏餵毒一般,把那□□餵進她的嘴巴里,叫她再也張不開嘴,那些陰毒害人的法子,就爛在她的肚子裡吧!」說著薛二郎便轉身要走,邊走邊道:「母親要護著那婆子,那就在兒子毒死那婆子前,先找到那婆子吧!」
「站住,你給我站住。」蘇氏狠狠拍著桌子,見薛二郎走得飛快,壓根兒不停腳,忙喊著跟了出去。可男子本就步履寬大,又是疾步快走,哪裡是蘇氏能攆得上的,只見得一個背影,便沒了蹤跡。
蘇氏忙不迭地喚了廊下侍候的小廝,道:「你去,追上二爺,告訴他,我同意他那個法子了。」不同意又能如何,那法子總算是保住了黃嬤嬤一條命,不然等著的就是死路一條。
蘇氏恨恨地在心裡咒罵,這逆子,可當真是回回的把她的臉皮子剝下來狠狠甩在地上,可她卻奈何不得他,不像他那個老子,她總能鬧一鬧便能叫他順了她的意,哪裡像這個逆子,一腦子的歪門邪道。
等著天際最後一抹亮色終於消失不見,天色變得昏沉,屋裡也點起了燈,顧揚靈終於哼了一聲,醒了。
燭光並不刺眼,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