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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鬨鬨的教室裡,韓國教授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靜。
等到同學們都安靜下來,他開始慢悠悠分享自己的觀後感,至於具體說了什麼,她沒聽懂,也懶得聽。
等教授終於發表完冗長的感悟,終於示意大家下課。
陸忍起身,拿上雙肩包,跟著人流眼看要走,她趕緊跟上。
剛剛一直在專心看電影,甚至沒有注意到時間的流逝,走出教室,天色已經徹底暗下來了。
她小跑幾步,跟陸忍並肩:「雖然很多臺詞我確實沒聽懂,但是我知道這是一個探討初戀的愛情電影。」
他側過頭,看了她一眼:「是嗎?」
「當然,first love這個單詞我還是聽得懂的,而且,我從這個故事裡明白了兩件事情。」她開始組織語言,「首先,男女主分開這麼多年,她已經找到了門當戶對的未婚夫,他也找到了聰明溫柔的伴侶。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寧願與全世界作對,還是要選擇彼此,說明愛情里根本就沒有那麼多藉口,如果最後沒有在一起,只是因為不夠愛。」
她抬起頭,偷偷瞥了一眼,發現他竟然低眉垂眼,很認真地在聽。
瞬間被他的專注大大鼓舞,她繼續道:「第二件事情就是初戀的意義。年少的他們被迫分開,多年以後,在女主已經擁有了一個門當戶對的結婚物件之後,看到報紙上男主的一張照片,還是會心神不寧。怪不得很多人都說,不管你以後交了多少個物件,初戀永遠會在你心中佔據一席之地。」
說到這裡,她抬起頭問:「你還記得你的初戀嗎?」
道路兩旁的街燈一盞盞亮得分明,燈柱上貼著她們學校的school otto,校訓,翻譯成中文,意思是「真誠使人自由」。
而他站在橘黃色的光線底下,忽然對她發問:「你怎麼定義初戀?」
她立刻回答:「就是第一次喜歡上的人啊。」
他笑了笑:「想不起來了。」
周燃青當然不信,伸手指了指街燈:「看到校訓了嗎?真誠使人自由,我才不相信會有人連自己的初戀都忘得乾乾淨淨。」
至少,她清楚記得自己的初戀發生在高一,那個時候,身邊的很多女生眼裡心裡都有了茫茫人海中一眼就能看到的物件,只有她誰都看不上,覺得沒人配得上自己。直到有一次,她下了早自習出去買早餐,回來的時候有點晚了,上課鈴一直在響,她朝著教學樓一路小跑,樓梯拐角處他剛好走下來,高高瘦瘦的,身上穿著一塵不染的白襯衫,看見她,禮貌地笑了笑。
那個笑容是她第一次的心動。
後來,在一個平常的午後,她竟然收到了這個男生的情書。她開啟,看到情書的開頭是「很抱歉,又給你寫信」,她這才恍然發現,原來自己之前隨手丟掉的情書,是他寫的。
於是,她的初戀順理成章地開始,又狼狽倉促地結束。
已經忘記了原因,總之,她提出了分手。
現在回想起來,她並不能理解自己當時的喜悅和悲傷,也不明白分手之後為什麼哭濕了枕頭,只覺得自己當時的情竇初開幼稚可笑。
不過,人雖然一直在成長,但是也不可能完全忘記自己的初戀物件。
晚風裹著熱浪吹過,他並沒有理會自己的追問,逕自向前走了。
她停下腳步,看著他的背影慢慢融化在月色裡。
記不清已經看過他多少次背影,但是他每次都走得乾淨利落,毫不留戀。
或許他真的是個健忘的人,連第一次喜歡上的人都能夠忘記。
英語把真命天子翻譯成the one,意為獨一無二的那個人,周燃青一直以為自己還是個孩子,不必非要現在辨別出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