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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似乎令妻木大吃一驚,他看起來有點害羞的樣子,
接著才支支吾吾地辯解起來:
「我因為每晚都患失眠,睡前一定會服安眠藥。這個安眠藥
是我舅母為我調配的,舅母每次都會看我睡著後,才回房去
睡,她好像都利用睡前的空檔打鼓的。」
「哦……你半夜都從未醒過來嗎?」
「是的,從來沒有……因為舅母逐漸增加安眠藥的藥量……
不過她說,總有一天安眠藥一定會失效的,她就在等這一天
的來臨。算算,到今年為止都已七年了。」
妻木說完,垂頭喪氣地低下頭。
「七年……」我口中重覆念著,手貼在額頭上,因為這個家
中所充滿的不可思議的氣氛……可疑……令人毛骨悚然
的……種種無以形容的東西同時向我襲來,在我腦中風車般
開始旋轉。不僅是這個家整體被「妖鼓」詛咒了,我感到我
好像也正在被詛咒一般……
話說回來,這個青年的毅力真是超乎常人。備嘗了這種苦
頭,竟還能忍受七年,這又是何等驚人的執著啊。而為了獨
佔妖鼓竟如此虐待這個青年的鶴原夫人,又是何等殘忍
啊……另外,藉由這些事間接判明的妖鼓之魅力……這些彷
佛都不是現世所發生的事實,想到此,我感到頸子汗毛直
豎。
不過,我還是鼓起最後的勇氣問:
「那你真是不知道那個鼓被藏在哪裡了?」
「不知道。知道的話早就帶著鼓逃離這個家了。」
妻木冷笑著。我為我這個愚蠢的問題羞得滿臉通紅。
「你跟我來。我帶你參觀這個家。這樣你就能理解我舅母到
底是什麼性子的人。再說,換成第三者的眼光來看的話,或
許能找出那個鼓到底被藏在什麼地方。」
妻木邊說邊站起身。對那個鼓,我雖然已幾乎死心了,卻也
滿懷一種說不上來的好奇,跟在妻木身後走出房。
房外,左手邊是玄關,以及一間好像曾用來擱放人力車的水
泥房。妻木拐向右邊,帶我進了廚房。
那是個有電氣也有瓦斯的新式廚房,腳下一塵不染的木板,
被擦洗得閃閃發光。從壁櫥到爐灶底下,以及對面的盥洗室
的上下壁櫥、倉房裡的木炭稻草包與鹹菜桶之間、浴室與廚
房間的厚牆壁、女僕房裡空蕩蕩的壁櫥、懸掛在天花板上的
燈籠箱等等,妻木都以熟練的動作一一開啟給我看,卻都沒
有可疑之處。
「這個家沒有女僕嗎?」我問。
「沒有……大家都逃走了。因為舅母很羅唆……」
「那廚房的事是你舅母在包辦嗎?」
「不是,是我。」
「你……」
「我做菜的手藝比打鼓好多了。家中的清掃都是我在做的。
你看。」
妻木攤開他的雙手。果然如他所說,手掌相當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