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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著手走進根本沒鎖的大門,顧爺爺還沒進去就能聽見裡面熱鬧的歡聲笑語,隨後開了門就看見客廳滿滿一桌的大菜,和圍著桌子坐的陸家老大陸成功、媳婦兒王惠,一個沒血緣關係的兒子陸撼城,一個有血緣關係的兒子陸挽剛,最後是坐在上位的陸老頭,一家子總共五口,看上去其樂融融。
「喲,你這老不死的過來幹嘛?」陸爺爺笑著說,「快過來看看我新孫子,陸挽剛。」
顧爺爺走過去,陸家老大就連忙起身讓座,顧爺爺點了點頭坐在陸老頭的旁邊,跟陸挽剛互相認識了以後便很乾脆地問陸老頭:「所以現在怎麼個情況?我聽眠眠說撼城不想過去?不過去好,不要勉強,我看那邊要是真為撼城好,就不會逼著撼城匆匆忙忙過去認親。」
「而且我也說個實話,我家眠眠從小到大都是撼城照顧的,他們兩兄弟在一起我放心,不然眠眠去了高中,我怕他住校有問題,他這個小孩,從小隻跟撼城要好,也只跟撼城說老實話,對家裡能忍得很。他自己住校絕對不行的,老陸,咱們兩家可是擺過席的,你家撼城發過誓跟眠眠要當一輩子的好兄弟,現在他要是走了,算哪門子的結拜?!」
顧爺爺說到激動處,也是知道有些強人所難,但沒辦法,他都不知道怎麼照顧自家病歪歪的大孫子,但陸撼城會,沒了陸撼城,他那可憐的大孫子要是活活在高中餓死了、病死了、都沒人知道可怎麼辦?
顧爺爺這輩子沒做過什麼虧心事,絕不迷信,什麼都不怕,可以說是鐵骨錚錚硬漢一條,對自己的兒子女兒們都沒表露過多少溫情,但現在大概是老了,心也軟了,尤其忘不了眠眠做腦瘤手術的那段時間。
那段時間,家裡一直借錢,老大跟老大媳婦兒請假回來,老二一家也緊趕慢趕過來,一大家子都在醫院手術間外等待,大兒媳婦兒哭得渾身在抖,跪在手術間門口小聲的祈禱。
老大在樓梯間抽菸,看見他後繃不住的哭說:爸,你總跟我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我看見眠眠就想哭,為什麼別人家的小孩那麼健康,我的兒子那麼苦?你說我還能看見他長大嗎?爸,我要是很有錢很有錢就好了,他們說在大醫院做手術更好,用的藥都不一樣,爸……我想哭。
顧眠是老大家第一個孩子,顧爺爺的第一個孫子,這『第一』彷彿是有些特別的意義,又或者真的只是太心疼了,太害怕了,所以顧爺爺來了陸家,說了這些話。
陸老頭是個樂呵呵的老人,老伴早年去世後,日常跟孫子陸撼城守著一座三層樓的小樓懶散度過,跟顧老頭是幾十年的鄰居,兩家小孩又是拜把子的兄弟,按當地習俗來說,拜了把子的兄弟比老婆都重要,以陸老頭的性格,要是他能做主,絕對拍板不叫陸撼城離開顧眠半步,這叫義氣!
但如今上海來的教授夫婦才是陸撼城的親生父母,陸撼城跟縣城的陸家半毛關係都沒有,怎麼好拍板?
陸老頭苦笑了一下,還沒說話,就聽見陸撼城開口說:「顧爺爺,我不走,我跟眠眠約好了在市裡上高中,到時候一個寢室,更方便看著他,你放心吧。」
顧爺爺定定看著這個少年,一如既往充滿信任地拍了拍陸撼城的肩膀,良久,用滄桑的聲音說:「等高中畢業了,眠眠大概是考不上大學。他爸說了,到時候帶他全國旅遊去,有他們兩口子照顧眠眠,你就自由了,不捆著你了,撼城,也就再過三年,三年很快就過去了,你就當再陪眠眠三年。」
陸撼城聞言一愣:「三年?」
「很快的,只是三年,就三年了,撼城。你未來還長著,眠眠以後……」顧爺爺說不準,他還記得醫生說眠眠心肺不好,腦袋手術有後遺症,各種免疫力低下,可能活不到成年,所以十八歲過後,老大一家子早就確定好了,要帶眠眠去旅遊,去拜遍全國各地香火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