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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齊斯瞥過去。
鄭思珩又立刻抿住嘴唇,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模樣。
溫年看著眼前這幕,一瞬冒出這對舅甥都挺幼稚的想法,下一刻,又覺得這莫名的想法,實在是有些荒謬。
畢竟周齊斯和幼稚兩個字放在一處,總讓她感覺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
既然學生家長都這樣說了,溫年也就開門見山地說:「上星期五的語文小測,思珩的成績不錯,作文很優秀,可是在古詩詞默寫這塊,始終拿不到分,孩子有新意是件好事,也要多注重多記多默寫方面的問題。」
周齊斯眉梢稍揚:「有新意?」
「例如蘇軾的《惠崇春江晚景》。」溫年舉例道,「開口是名句,竹外桃花三兩枝,春江水暖鴨先知。」*
幾乎是膾炙人口、家喻戶曉的詩句,溫年剛說完,就看到男人不經意淡瞥過去的目光,明晃晃的,寫滿了懷疑起自家外甥智商的情緒。
鄭思珩頓時覺得很冤枉,嘟囔:「舅舅,是下一句。」
「說得舅舅知道一樣。」
周齊斯唇角微掀:「是你考試,還是我考試?」
鄭思珩訥訥地說:「我……」
周齊斯又說:「等你長到我這歲數,不用考試了,也可以這樣問你外甥。」
涉世未深的小朋友,顯然無法應對成年人明晃晃的無恥,頓時變得啞口無言。
溫年在心裡為這位還沒出生,就被舅舅的舅舅安排了的可憐孩子,默默惋惜了下,及時開口,那話題折回來:「頸聯是蔞蒿滿地蘆芽短。」
說到尾聯時,溫年微抿嘴唇,稍頓了下:「思珩同學寫的是……」
周齊斯瞧她一副為難、難以開口的模樣,又看到目光閃躲心虛的外甥,心下瞭然,修長手指輕叩座椅,開口道:「鄭思珩,自己說。」
鄭思珩飛速眨了幾下眼睛,朝著溫年投去求助的目光。
溫年被這道可憐的目光瞧著,一時心軟,張了張嘴唇。
卻聽到旁邊的一道低沉嗓音,語調懶散,卻帶著不容置喙的意味。
「自己怎麼寫的,就怎麼說。」
鄭思珩只能硬著頭皮開口:「正是、正是……」
「飯桌要吃時……」
「……」
溫年明顯感覺到身旁的男人沉默了一瞬,輕嗤出聲:「鄭思珩,家裡是缺你飯了麼。」
「用倒裝也不忘吃這件事。」
鄭思珩小聲辯解:「就是考試的時候突然好餓,又是鴨又是蘆筍豆芽的,看著就好好吃……」
說著也覺得自己離譜,腦袋垂得越來越低,聲音變得越低越含糊,一副縮頭鵪鶉的模樣。
溫年還在心裡回想了一下詩句,鴨確實是有,這個蘆筍豆芽,多半是頸聯裡的蘆芽,忍不住有些佩服這個組詞能力。
周齊斯神情懶怠,卻難掩嫌棄意味:「溫老師,思珩古詩詞默寫的事,我以後會多加註意的。」
溫年點了點頭:「嗯。」
車內一時間重歸安靜,伴著時不時的汽車鳴笛聲。
溫年用手機整理家訪報告,大致弄完後,抬眼瞥了眼窗外,之前她有注意到,車是朝著她家的方向行駛。
晚高峰路上有些堵,在路邊等長紅燈的時候,坐在副駕駛的鄭思珩歪著腦袋,已經沉沉入睡。
手機不住發出振動聲,溫年看到突然的來電,反應過來時,立刻按成了靜音。
溫年還在猶豫時。
身旁傳來低沉嗓音:「思珩睡得沉,不會輕易被吵醒。」
溫年輕聲應了句,垂眼看到第二通電話,又打了進來,連忙接通:「喂,任老師。」
「溫老師,你上次拜託我給